:“我們到他宿舍去。”
福在即使心事重重,也詫異地說不出話來,這是月枚的朋友?
隻見他倆眼神接觸,福在這才明白什麼叫做如膠似漆,兩人雙瞳中有不可抑製的情[yù]。
福在發愣,那麼,老實人周子文呢?
他又怎麼辦?
這時,月枚已經拉著她走出去。
她急促奔入一條小徑,穿這極細高跟鞋的她不顧一切跑向員工宿舍,閃避兩旁樹枝,一不小心,被薔薇刺割破手臂,她隻哼了一聲。
找到一間宿舍,她推門進去。
福在跟得氣喘。
就在這時,有人一手拉住月枚,月枚拗著腰轉身笑,那人緊緊摟住她的小腰身。
一眼看到她手臂沁血,他低頭幫她啜幹。
嗬,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人,旁若無人。
不知怎樣,知道了月枚這個秘密,福在覺得非常尷尬,她別轉麵孔。
周子文對月枚那樣好……
能醫不自醫
她想退出小小宿舍,月枚叫住她。
“福頭,我給你介紹,這是我朋友桑原,日文讀庫華巴拉。”
福在看著這高大英俊,一頭黑卷發的男子,他正看著客人笑呢,原來是日本人,他的雙臂,一直沒有離開過月枚的腰圍。
福在定一定神,“我還有事要做,我先走一步。”
月枚隨即說:“福在,我們一起吃晚飯。”
“不,我不便留下。”
月枚聳聳肩,“桑原,今晚你要寂寞了。”
這樣精明的女子也會有糊塗的時候:這桑原會得寂寞?
月枚笑著拉起福在的手,“我們告辭了。”
福在鬆口氣。
桑原一直笑著,送她倆到門口。
回家途上月枚興奮地問:“你怎樣看桑原?”
福在反問:“你如何認識他?”
“你別理這些細節,他可是一個有學識的人:劍橋聖三一畢業,職業高尚。”
“他知道你有丈夫嗎?”
月枚咕咕笑,“這有什麼好瞞,一甩掉老周,我們就結婚。”
福在嗤一聲笑出來。
那間員工宿舍頂多隻有數百平方尺大,設備簡陋,月枚怎麼會住得慣。
月枚並無謀生技能,要了人就失卻一切生活享受,她願意嗎?
啊,福在吃驚,看別人的問題,她竟這樣精明透徹,能醫者不自醫。
福在黯然。
“你笑什麼?”
福在坦白,“月枚,你傭人司機一大堆,一雙手用來幫自己洗臉,這年輕風流的日本人隻適合做男友,你說是不是。”
“講起別人,你倒也老三老四。”
福在自嘲:“可不是。”
月枚忽然說:“要是我手上有錢呢?”
福在一怔,“你帶頭離婚,還好意思開口要贍養費?”
月枚似笑非笑,“誰說離婚?”
福在心頭一凜。
“像你,不久即時可以收取一筆保險金了嗎?”
福在別轉頭去不出聲。
“你說,桑原會不會一輩子對我死心塌地?”
福在喃喃自語:“一輩子。”
“是呀。”
“一輩子是很長的歲月,你會覺得煩膩。”
都是奇女子
月枚笑:“我有一個女友說:當年如果可以得到那個人,願意短命十年,今日再見那人,給她添十年壽也不願。”
福在歎口氣,“你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人?”
月枚笑了,“福在,連你在內,都是奇女子,福在,所有活下來的女人都是奇女子。”
“誰說的,有些女子很年輕就結婚生子,一生在家中其樂融融。”
月枚大笑,“那才奇上加奇,我有一個阿姨,分享丈夫第一份薪水到退休最後一份薪水,你說這是否通天徹底的能耐?我更加五體投地。”
“說不過你。”
月枚仰起頭,哈哈哈,莫名其妙暢快地笑起來。
福在對她說:“周先生是好人,你千萬別傷害他。”
“世上沒有壞人,隻是環境逼人,可是這樣?”
福在歎一口氣。
第二天,她到保險公司去。
那相熟的經紀出來見她。
他攤開所有文件待客戶簽署,忽然躊躇片刻,終於忍不住說:“真巧是不是,邵太太。”
福在抬起頭。
“邵先生去世前正打算把存款提出,結束戶口。”
福在淡淡說:“是你勸他繼續供款的呀。”
“是,我是那樣建議。”
“我立刻開了一張支票給你,記得嗎?”
“一點不錯,公司因此需賠出三百萬。”
福在把文件推到他麵前。
她沒想到自己手法語氣竟這樣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