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可能不再等待了。”他試探地說。
我淡淡道,“不去一下是不會知道的吧。我要去,要完成玲子沒做完的事情。”這已經成為支撐我繼續前行的唯一動力了。
我起身看看天色,隨即歉意地對三都道,“不過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放學後我過來。”
“明天?”它可憐地看著我,幾乎快哭了。
我深深地歎口氣,旋即綻開一個微笑,“明白了,還是現在就動身吧。”
與記憶中玲子清麗的笑容重疊,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它半邊的臉。
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笨蛋!輕易就答應,霧沼附近可沒有公交車通過。你知道走過去要多久嗎?到那肯定天都黑了。”
沒有意料中反駁的話語,他詫異地抬頭,隻見少年目光越過他深深地看向前方,似乎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他耷拉下耳朵,“看來是白說了。”
我微微一笑,茶色的雙眸泛起清淺的光芒。不是不知道這些,隻是麵對那麼純真的眼睛實在是難以拒絕。
況且……我很了解等待的感覺。
我們沿著車軌一路走著,斑最先打破沉默,“三都,玲子不來的話,你一個人不也可以去嗎,為什麼就這麼傻等著?”
“因為約好了嘛。”它理所當然道。
斑徹底被打敗,“我真傻,居然去問它。”這家夥應該沒智商吧。
我偷笑,天然呆完勝。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下來,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斑說是山間的寒風在流入。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存在著,我下意識地回頭。三都呢?我眨眨眼。
這家夥完全沒察覺自己掉了隊,此刻正對著路邊的野果直流口水。一個野果丟到嘴裏,被酸澀到的三都,表情十分扭曲。
我哭笑不得,果然路邊的野果不要隨便采的好。
斑已經無力吐槽了,“要說這家夥是可愛呢,還是煩人呢。”
越往深處,月光完全被烏雲遮住,周圍是一片漆黑。樹林裏安靜異常,隻聞得我們的腳步聲和喘熄聲,從剛才起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三都,見到實栗的話,準備怎麼說呢?”我問道,這是兩人和好的關鍵。
“怎麼,沒想過嗎?”它憨憨地摸頭。
“想和好的話,得說點什麼吧。”我頭疼於它的遲鈍。
“說什麼……”它拿起一個果子塞進嘴裏,頓時酸澀得打顫。
趴在它頭上的斑,頓時眯起眼對我說道,“還是別讓它們見麵比較好吧,或許反而會變麻煩呢。”
“不能這麼做。”我看穿他的心思,對三都囑咐道,“在到達之前,想好要說些什麼。”
話音剛落,腳下忽然一震,大地開始晃動。
“是地鳴嗎?”
斑凝重道,“是怨念。”
無數藤蔓從四麵八方伸出,瞬間將我們圍困住。沒等我反應過來,三都已經被卷走了。
陰沉的聲音在一遍遍地在林中響起,“不會原諒,不會原諒你的……”
“啊——”我猝不及防地被藤蔓纏在空中,奮力地掙紮。
“夏目!”斑眼神瞬間淩厲,變成妖狐撞破纏住我們的藤蔓。我剛喘口氣,就見他帶著三都衝過來,“抓穩了!”
我緊緊抓住他的背,口氣不穩道,“老師,那是……”
“目標是三都。”他敏捷地避開藤蔓的攻擊,“看來實栗被地靈附身了。”
“被地靈……”我無意識地重複,心裏一陣悲戚。
“因為地靈喜好憤怒及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