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存在者。操心借“我”說出自己,而其方式首先與通常是操勞活動的“逃遁”式的言我。常人自身我呀我呀說得最響最頻,因為它其實不本真地是它自身並閃避其本真的能在。自身的存在論建構既不可引回到某種“我”之實體也不可引回到某種“主體”,而須倒過來從本真的能在來領會日常逃遁的我呀我呀地說;但由此還得不出一個命題說:於是自身便是操心的持續現成的根據。然而,從生存論上說,隻有在本真的能自身存在那裏,亦即隻有在作為操心的此在存在的本真性那裏,才得掇取出自身性來。自身的持續常駐被臆想為Subjectm的穩定性,其實它隻有從操心出發才能廓清。本真能在的現象還讓人放眼看到自身的持續常駐的另一種意義:獲得了駐足處。在持續地立定腳跟這一雙重意義上,獨立性或常駐於自身的狀態就是針對無決心的沉淪的無獨立性或常駐於非自身狀態這一情形的本真的反可能性。獨立自駐在生存論上恰就意味著先行的決心。先行決心的存在論結構展露出自身的自身性的生存論結構。
此在自身本真地存在在緘默著期求畏的決心的源始個別化之中。本真的自身存在作為沉默的自身存在恰恰不“我呀我呀”地說,而是在緘默中作為被拋的存在者“存在”,並且能夠本真地作為這個存在者存在。這個由下了決心生存的緘默揭示出來的自身便是回答“我”之存在這個問題的源始現象上的地基。隻有從現象上依循本真的能自身存在的存在意義製訂方向,才可以去討論在存在論上是否有道理把實體性、單純性和人格性指歸為自身性的性質。占統治地位的說我持駐地把頑冥的現成自我物設為先行具有的東西,而要從存在論上來詢問自身的存在,就必須從這樣的先行具有中轉出身來。
操心不需要奠基在某個自身中,而是生存性作為操心的組建因素提供出此在自身持駐的存在論建構。相應於操心的整個結構內涵,向著持駐於非自身狀態〔無獨立性〕的存在的實際沉淪就包含在這一建構之中。我們曾把此在的存在整體性規定為操心。充分領會了的操心之結構包括著自身性現象。這一現象的澄清過程也就是對操心的意義的闡釋。
第六十五節 時間性之為操心的存在論意義
標識出操心與自身性之間的“聯係”,這不僅以澄清我之為我這一特殊問題為目的,而且也應是為從現象上把握此在的結構整體的整體性作最後準備。生存論問題的提法需要不容破壞的紀律;因為在存在論的眼界裏,此在的存在方式絕不可倒錯成一種現成性的樣式,即使全無緊要差別也不行。此在在作為先行的決心組建起來的本真生存中變為“本質性的”。操心之本真性的這種樣式包含著此在的源始獨立性〔持駐於自身的狀態〕與整體性。隻有用毫不鬆懈的、以生存論方式進行領會的眼光來看上述獨立性與整體性,剖析此在存在的存在論意義這項工作才能得以進行。
從存在論上看,提到操心的意義時,尋找的是什麼?意義意味著什麼?在這部探索中,意義現象是同我們對領會與解釋的分析聯係在一起來照麵的。按照那段分析,意義就是某某事物的可理解性持守於其中之處,而同時這某某事物本身卻並不明確地專題地映入眼簾。意義意味著首要的籌劃之何所向,從這何所向方麵,某某事物作為它所是的東西能在其可能性中得以把握。籌劃活動開展出種種可能性亦即開展出使事物成為可能的東西來。
剖析某種籌劃的何所向,等於說:開展出那使被籌劃者成為可能的東西。這種剖析在方法上要求我們去探尋作為某種解釋的根基的多半未經明言的籌劃;而探尋的方式須得使在籌劃中被籌劃的事物能就其何所向而得以展開和把捉。於是,摸索出操心的意義,等於說:追尋作為源始的生存論此在闡釋根基的並且引導這一闡釋的籌劃,而追尋的方式須得使在這一籌劃所籌劃的東西中能弄清被籌劃者的何所向。被籌劃的是此在的存在,而它是在把它組建為本真的能整體存在的那種東西中展開的。這一被籌劃的東西的何所向,亦即展開了的、如此這般組建起來的存在的何所向,就是那使作為操心的存在的建製成為可能的東西。借操心的意義問題而問的是:什麼東西是操心的分成環節的結構整體之整體性在鋪展開來的環節劃分的統一中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