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1 / 3)

顯現出一種引人注目的遊移:究竟應得把“主觀的”還是“客觀的”性質歸屬於時間呢?把它看作是自在存在著的吧,它卻又顯著地歸於“心靈”;說它具有“意識”性質吧,然而卻又“客觀地”起作用。在黑格爾對時間的闡釋中,這兩種可能性得到某種揚棄。黑格爾試圖規定“時間”與“精神”之間的聯係,以

便借此弄明白為什麼精神作為曆史“落在時間之中”。就結果來看,前麵對此在時間性的闡釋以及對世界時間歸屬於此在時間性的闡釋似乎與黑格爾相似。但因為前麵的時間分析從著手處與黑格爾有原則上的區別,而且這一分析的目標即基礎存在論的目的地也恰恰一與他南轅北轍,所以,簡短地重現黑格爾對時間與精神的關係的看法,可能有助於間接弄清楚我們對此在的時間性、對世界時間、對流俗時間概念的源頭的生存論存在論的闡釋,並可能有助於暫時了結這些闡釋。

時間是否以及如何有一種“存在”?我們為什麼以及在何種意義上稱時間“存在著”?隻有顯示出在何種程度上時間性本身在其到時的整體性中使存在之領會與就存在者而談這回事成為可能,上麵的問題才能得到回答。本章的分節如下:此在的時間性與對時間的操勞〔第七十九節〕;被操勞的時間與時間內狀態〔第八十節〕;時間內狀態與流俗時間概念的發生〔第八十一節〕;針對黑格爾對時間與精神的關係的看法嶄露出時間性、此在與世界時間之間的生存論存在論聯係〔第八十二節〕;生存論時間性上的此在之分析與基礎存在論上的一般存在意義問題〔第八十三節〕。

第七十九節 此在的時間性與對時間的操勞

此在作為為存在本身而存在的存在者生存。它本質上先行於自身;它先於對它自己的一切單純的與事後的考察就向著它的能在籌劃自身了。在籌劃中它暴露為被拋的此在。它被拋著遺托給“世界”;它操勞著沉淪於世界。這個存在者即是操心,亦即它生存在沉淪被拋的籌劃的統一性中;而在這同時它就作為此而展開了。它共他人存在,而這同時它就持守在一種被平均地解釋的境況中;這種被解釋狀態在話語中得以勾連,在語言中被道出。在世的存在總已道出了自己。而它作為寓於世內照麵的存在者之中的存在在談及與意涉所操勞之事本身之際總也就道出自己。尋視著的知性操勞活動根據於時間性;而其樣式是有所期備有所居持著的當前化。無論可聞其聲與否,這種操勞活動作為有所操勞的結算、計劃、先有所操心與防患於未然總已經在說:這事“而後”就要發生了,那事“先”就要了結,“當時”錯失之事,“現在”應被補上。

操勞活動借“而後”道出自己之為期備,借“當時”道出自己之為居持,借“現在”道出自己之為當前化。在“而後”中多半未經明言地有著“現在還不”;這就是說:這是借有所期備有所居持的當前化或借遺忘著的當前化說出的。“當時”則包含有“現在不再”。居持借此道出自身之為期備著的當前化。“而後”與“當時”是著眼於“現在”而一道得到領會的;這就是說:當前化具有獨特的分量。當前化誠然總是在與期備和居持的統一中到時的,雖然期備與居持可能改變其樣式而成為無所期備的遺忘;在無所期備的遺忘這一樣式中,時間被凝織在當前中,這個當前一味當前化而主要說著“現在、現在”。操勞活動所期備的最迫近之事是據“立即”談及的,首先可資利用的物品或失去的東西是據“才剛”談及的。據“當時”道出自己的居持活動的視野是“早先”;“而後”的視野是“後來”。〔“未來”〕;“現在”的視野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