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第二次出海,我依然受不了航空母艦上的飯菜,連一點蔥薑蒜的味道都沒有。對於像我這種吃了20多年川菜粵菜東北菜譚家菜禦膳藥膳大滿漢小滿漢狗不理驢打滾栗子麵兒窩窩頭爆肚羊雜碎夫妻肺片中華料理的“老中”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更可惡的是,僅僅為了能吃上那些淡出鳥來的食物,往往還得排上幾十分鍾的隊。可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隻管囫圇吞棗,狼吞虎咽一番,先填飽肚子再說。如果能趕上吃上一次龍蝦,真有點淚眼汪汪的,不是感動,是痛心!怎麼把龍蝦煮得跟橡皮筋兒似的!“真他奶奶的是上了賊船了!”我心裏想著,“我說大廚兒,您有..子粥嗎?求求您了!大爺!”……“羅!你在想什麼呢?嘿,我們快靠岸了你知道嗎,還有兩天就到悉尼了,咱們得好好喝一頓了……”
“是啊,澳大利亞的小妞還是挺熱情洋溢的……Shit,已經20來天沒上陸地了……老子快憋死了……”
洛佩茲和羅比森在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嘮叨著。我的眼前一亮,悉尼的中國城仿佛就在眼前,那肥美的北京烤鴨,嚼一口,嘴角還流著油,配上大蔥蘸大醬的爽口,用句港台明星的話:“哇噻!好棒好棒喲!”我心裏盤算定了,下了船,帶上我的戰友,直取澳洲華埠……不,等等,還是先來碗炸醬麵再說,誰知道北京烤鴨還有沒有得賣?要是這幫弟兄不跟我去,我也有辦法,大不了,還像上次一樣,請他們晚上喝酒!
不過,這幫小子每次喝完酒就捅婁子,酒品極差!上次在悉尼,我們一群人在一個酒吧喝得很High,完了正打算回船上睡覺,麥克道戈爾這家夥非說自己沒喝夠,要留下來繼續喝,我們就沒再理他,因為我記得還有一個人陪著他,就放心走了。
誰想到他就出了事,喝多了以後和一幫澳洲人吵了起來,結果被人家把褲子都脫了!幸虧他跑得快,要不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他光著屁股、醉醺醺地回來了,上船之前還不忘喊口令:“報到!請求登船!”氣得長官直罵:“光著屁股就想登船?”
不過這家夥第二天醒來就不承認了,但還是被我們“消遣”了半年,因為他不承認也沒用,畢竟有人親眼看見了,而且他也因此挨了處分,罰了錢。還好,他人緣兒不錯,平時工作也挺好,要不然就可能不在船上了。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忽然想起來他曾經喝醉了在宿舍的走廊上尿尿……你說挺精神的一小夥兒,也算是帥哥,咋就那麼缺心眼兒呢?
那是上次我們出海到澳大利亞的事了。沒想到不到一年半我們又回來了。按理說,我們每出海半年,會等到一年半以後再次出發,但這次出海和上次隻隔了15個月,間隔越來越短,頻率越來越快,很多人都怨聲載道的,特別是那些有家室的,最怕的就是WESTPAC(意思是西太平洋,指隨著航母出海),而且每次回來都有幾對兒鬧離婚的。所以在海軍裏,結過三五回婚的人有的是,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像我的士官總長那樣離婚八次結婚八次的,也著實不多,直到我退伍,他依然保持著這個無人打破的紀錄。他的妻子可以說來自世界各地,據說因為他一看見美女就動心,所以出海8次,結婚8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