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竟隻有十幾文錢。

“見鬼了,剛剛明明還有兩吊的。”十幾文錢隻夠喝兩碗,男人一下子臉色變得鐵青,他猛然的提前那小小的孩子,倒著他的雙腿就這樣抖了幾抖。

一個暗色的布袋子就這樣掉了出來。

“哼,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偷錢!”男人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臉上無光,手臂一揚竟又是想打人。

旁邊的人議論聲更大了。

那男人先是瞪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在一片抽氣聲中得意揚揚的正要打下去,恰巧蘇醒了的女人立刻擋在了孩子的前麵,被打得吐出了血。

虎毒尚不食子,人卻連禽獸都不如。史紅石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放回了原位。現在還不是時機,萬不要功虧一簣了,她對自己說。

黃藥師看著隱忍著的史紅石,倒是有些驚訝。他看了看麵前的畫麵,不知怎地有些不悅。

“我才沒有你這種父親呢!”孩子大呼一聲,把想要離開的眾人的心思又拉了回來。

“你這個小 崽子,我打死你!”男人一瞬間凶光畢現,在女人連連的求饒聲中突然收了手,露出了一個令人膽寒的微笑:“哈,這麼一個小 崽子不事生產又浪費糧食,不如賣了還能喝上一個月的酒!”

史紅石注意到那個女人一瞬間露出了絕望的令人沉寂的目光。

隨著那個男人越來越興奮的訴說聲,女人的眼色漸漸的轉為堅毅,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且慢,你賣誰不是賣,不如你把這母子一起賣給我,如何?”史紅石出聲道。

那男人往史紅石的地方看了看,本來站在她旁邊的人都一溜兒的跑得沒影,徒留史紅石和他旁邊的黃藥師兩個站在那兒。

男人一看是個女的,先是不屑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著才斜著眼說:“哪來的小娘們,學人家做善事,也要看看爺爺我準不準!孩子嘛還小,女人可值錢,一口價,一人二十五兩,統共低於五十兩不賣!”

這個時候兵荒馬亂的,若是在特殊時期,一個小童也就半兩銀子,平日裏官兵剝削得緊,也不過是七八兩;而女人雖說值錢,那也是長得好看、有特殊才能的女子,買去當人情送出去當小妾的。像這種吃不飽平日裏做盡粗活隻能買去粗使的,反而不怎麼值錢。

兩個加起來,也不過十多兩罷了,這人是看著她好欺負啊。

她和藥師之間的約定可不包括這個男人,史紅石眯了眯眼,手上就想動。

黃藥師攔住了她,用手指了指那個女人。

隻見那個女人披散著頭發,拍了拍自己的孩子,好像女鬼一樣用手一步一步的向前爬行著,正麵跪著跪倒了史紅石麵前:“姑娘,好心的姑娘,您要是真的熱心,就把我的孩子帶走吧。我也就是熬日子了,不值您費錢。您賞口飯,讓他長大了就行。”

“孩子,快來,給恩人磕頭。”女人牽著孩子,孩子看了看史紅石,立刻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頭。

“姐姐,姐姐,求求您了,也把我媽媽帶走吧,不然那個男人要把我媽媽打死的!”小孩子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磕著頭,頭很快就磕破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女人眼睛裏都流出淚來,衣領處很快就濕了一片。

“唉,不說清楚,我倒成了惡人了。”史紅石看著小孩死死的抓著女人不放,說道:“我既然說了,就不會改變主意,你們母子,我從沒打算分開。”她還沒忘記她和黃藥師的賭是夫妻斷絕關係。

“隻是我不是冤大頭,你說多少,我就出多少。”史紅石注意到那個男人驀然亮起的雙眼,連原本因為母子兩說的話往前走的動作都停了,於是低聲補充道。

男人一聽,頓時嘴裏就吐出一些汙言穢語。

史紅石這次可不願留情,直接一個飛鏢過去,把他半張臉都劃出了一道血痕。

黃藥師在一旁沒有言語,神色卻十分滿意。

男人畢竟早已被酒掏空了身體,也就是外強中幹,見著對麵的人是個會武功的早就嚇破了膽。跌跌撞撞的用手撐著爬了起來,嘴上放了幾句類似於“你等著”“我叫我兄弟來”之類的狠話,就狗似的跑走了。

見了之前以為是遮著天的人這麼快就被打跑了,小孩先是一笑,對母親說“怎麼辦,媽媽,錢沒有了,衣服也不能收拾了”,後來又緊緊閉了嘴,攙扶著母親起來。

這孩子很聰明,不管是最開始的時候把錢袋換走,還是剛剛像是無意間抱怨的話,都有著準確的目的。

不過沒什麼壞心思,史紅石無所謂的笑了笑:“人已經趕走了,你們呢?我們兩個要去廬山遊玩一番,可以帶你們一程,給你們些銀子,讓你們在一個新的地方開始生活。要是你們覺得孤兒寡母的難過,我也真的需要人手,給你們十五兩做安置費,如何?”

“主子大恩,請受素娘一拜,以後還請主子多多包涵。”素娘心中大石落地,立刻向史紅石盈盈一拜,隻是剛拜到一半,就身體受不住向一側倒去。

到素娘腰部以上的孩子立刻將母親扶住了,也向史紅石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