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一歎,“自從老爺信了那個什麼寧古上仙以後,每日就對這些東西脫不開手,也每天研究這些,還告訴老夫人他們,說什麼自己總會飛升的。”
“那你家老夫人、少爺都沒有阻攔過他麼?”
“老爺脾氣強得很,誰也攔不住,而且每次他都趁著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去,一走就是一兩天,每次回來就往府裏帶些什麼上仙賞賜的東西,連老爺桌上的油燈也是那麼來的。”
天嬌點點頭,她急於回去找到何員外真正的死因,於是也不再死纏爛打追問下去,別過了管家,便急匆匆的回了春雨監。
孟丙末已經在停屍房等她了。
她擔心自己一個人摸不透徹這件事情,連忙遣人先回來,請了孟丙末幫她。
“小妹,你這屍體有點意思,”丙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
隻見何員外的屍體還是以跪坐的姿態維持在一張長桌上,和在一塵閣時一模一樣,想必捕快們抬他回來時,還是費了不少功夫。
“有意思?”天嬌看著丙末笑得不懷好意,“以後也給你弄成這樣,然後放這兒辟邪好了。”
丙末一滴冷汗砸下來,裝傻道,“我剛才說了什麼?”
“懶得跟你貧,”天嬌對他翻了個白眼,無論什麼情況下,這個丙末總有閑情雅致開玩笑。
“我剛才大致看了看他的屍僵、屍斑,若是在沒有溫度影響的條件下,何員外應該應該已經死了八個時辰了,”丙末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收攏了。
“那就是說,大致是昨晚醜時,”天嬌非常相信丙末的判斷。
“身上共有十八支箭,可是致命傷恐怕不是它們,”丙末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往桌子上站了。
天嬌捧著紙和筆,也踩了上去。
丙末帶著手套,用剪刀慢慢剪開了何員外箭傷周圍的衣服,把整個傷口露出來。
“你看著這流血量,”丙末指了指,“和一般情況下比來,太少了。”
一邊說著,還沒等天嬌反應過來,丙末就已經八下一支箭來。
天嬌“嘶”了一聲,緊張得好似拔得是她身上的箭一樣。
“流血量少,傷口泛白,皮肉沒有外翻,”丙末冷靜分析著,“是死後造成的傷口。”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而且,他這個姿勢,明顯是有人故意給他擺出來的,”天嬌說完卻猶豫了起來,“可是,那個房間確實是個密室。”
“密室?”丙末語氣裏有一絲不相信。
密室中死了人,一般情況下,人們都會覺得這是自殺。
“而且找到了一封遺書,已經送去鑒定了,看是不是何員外的筆跡。”
丙末低低地“嗯”了一聲,他很久沒有遇到過那麼奇怪的案子了,心裏的好奇像是饞蟲一般,早就抑製不住鑽出來探頭探腦了。
這根本不可能是自殺!
那麼那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搭把手把他放平,”丙末一手扶在何員外身上,一邊對著天嬌說。
丙末拿出了一卷皮質收納包。
天嬌一眼就認出了,那裏麵裝的是丙末平日裏最舍不得用的一套解剖工具。
“然後呢?”天嬌問道。
“扒光!”
作者有話要說:
☆、疑點重重
天嬌幫著丙末把何員外的衣裳一層層拔了個幹幹淨淨,露出已被紫紅色屍斑占領的皮膚。
十八支箭整整齊齊列在一旁,上麵的血跡早已結成了暗紅色,反襯地箭尾的黃色符紙格外紮眼。
丙末“嘖嘖”了兩聲,“我現在還真覺得這有那麼幾分祭祀儀式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