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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黃色的流蘇碎碎灑下來,襯得緋紅的紗帳更加粉嫩,這是孟夫人替她選的顏色。
當初孟夫人樂嗬嗬地說過,“這才是少女的閨房!”
天嬌裹在被衾裏,吹氣如蘭,睫毛搭下來,掃出一小塊陰影,顯得格外恬靜。
其實這樣看起來,天嬌與尋常姑娘也沒什麼不同嘛。
“唉!”重重一聲歎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整個被窩突然拱成一團,然後一個大布球就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
果然,天嬌與尋常姑娘看起來沒什麼不同,這件事也僅僅是看起來是這樣罷了。
天嬌像隻四腳朝天的烏龜,亟待翻身,因而更顯得煩躁不堪。
左滾右滾滾到頭暈眼花,大烏龜終於不負期望“咚”地一聲悶響,摔在地上。
天嬌從被窩裏探出腦袋,把自己揉得披頭散發,不修邊幅。
我的姑娘,你可真是骨骼驚奇,好一朵奇葩逸麗……
丙末叫她休息幾天,她就真的活生生在床上廢了五天時間,連院子都沒跨出過,頂多就是在院子裏繞來繞去,打聽魔炎教案子的情況。
一睜開眼,魔炎教的事就在她亮晶晶的眼睛前飛來飛去。
一閉上眼,那簡直更糟糕,孟中乙的臉就在她黑漆漆的腦海裏翻來覆去。
之前忙著案子的事,她還能盡量不去想著二哥的事,現在倒好,要她心裏窩著那麼多心事,無緣無故休息,那簡直比坐牢還難受。
天嬌把被子丟回床上,踱到桌邊倒了杯茶,五六年了,自己的生活裏天天都是春雨監,這個地方,對她而言,又何止是家?
天嬌梳洗了一番,也不出門,隻傻呆呆坐著,等她意識到外麵院子愈發嘈雜起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
“老大。”
是元朗的聲音,還沒等門外人喊第二聲,天嬌立馬推開門蹦出去。
“又出事了?”天嬌眼睛幾乎放光。
“追查出那個魔炎教的老巢了,我就是來給你說一聲,明天我得去做兩天細作,沒法兒給你帶吃的了,”元朗撓著後腦勺,臉上盡是歉意。
“你一個人?”天嬌的鬼主意探頭探腦鑽出土層,悄悄萌生。
“嗯,其他人在外做接應。”
天嬌抿著嘴詭譎一笑,半是威脅的語氣,“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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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一張網把人們籠在睡夢中,街道空空蕩蕩,溫風徐徐,一片靜穆,天嬌隻聽得後院的狗偶爾吠兩聲,還要一個時辰,天才會亮。
天嬌已經連拖帶拉帶著元朗摸索去了後院,縮著脖子四下張望了一下,黑漆漆一片。
元朗輕輕一躍就上了牆,跨坐著等天嬌也翻上來。
“你們做什麼?”天嬌正摩拳擦掌,另一個賊兮兮的聲音冷不丁鑽出來,嚇得元朗差點摔下來。
天嬌老鼠偷油似的,跐溜一下一頭栽進身邊的灌木叢,貓著腰,東瞟西瞧,千萬別被捉住個正著。
“你躲什麼躲,就說你不是穿長裙的料,裙角落出來了。”
天嬌頂著一頭雜草綠葉子,蹭地站了起來,壓低聲音,語氣卻像是要爆炸似的,“草包,你跑來做什麼?”
“我剛在院子裏,看你們鬼鬼祟祟,就跟過來了。”
自從那日在洞裏睡了一晚,金烏回了春雨監就睡不大好了,總覺得自己應該對天嬌說些什麼,卻又拉不下臉,天不亮就在院子裏飄來飄去,嚇得好幾個人以為這院子裏鬧鬼了。
他看了看天嬌,這五天時間過得不錯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