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摔在自己身旁,然後又是一窩蜂的笑鬧聲,聽得她一頭霧水,終於有個尚且清醒的人開口了,“新娘子不好意思,大夥一開心,把新郎官灌昏過去了,這可真是對不住了,你照料照料,我們也就回去啦!”
天嬌坐得渾身都僵了,突然有點失落,這是成婚第一天啊,粉拳一握,指節哢哢作響,自己把蓋頭一掀,那群人早就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一臉嫌棄,斜眼瞥了趴在一旁的金烏,竟然睡著還在偷笑,叫人一絲怒氣的生不上來,真是個傻子!
罷了罷了,天嬌把金烏的衣鞋統統扒了,將他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一番活動下來,自己卻睡意全無,借著有些昏昏沉沉的燭光,懶懶斜倚在床上打量起他,心思也不知道飛到了哪兒去。
眉目好看,以前還沒怎麼覺得,天嬌見他睡得熟,不由得把指尖輕輕撫上他的眉骨,見他沒有反應,膽子又放得更大了些,手指滑過高挺的鼻梁,若是男孩子,生得這樣的鼻梁也是很好的,又拿手掌冰了冰他通紅的臉,二傻子,不會喝酒喝那麼多做什麼?
睫毛,天嬌正把手指輕輕蓋上他的睫毛,突然指尖下麵動彈了一下,指縫間,金烏睜著一雙醉醺醺的眼睛正把她牢牢盯著。
“哇!”天嬌縮回手一聲慘叫,往後一仰滾到了地上。
冷不丁一隻手從床上探出來,一下把天嬌提溜回了被窩裏。
“娘子,你摸夠了嗎?”金烏耍賴一般地把天嬌箍在懷裏,用身子壓住她,把嘴唇貼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暖烘烘的,似乎還帶著幾分微醺,惹得天嬌耳根一片麻麻的。
天嬌打了個顫,不說話。
“那就是默認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
“你不是醉了嗎?”天嬌怯怯問了一句,怕他真的不老實,雙手往自己懷裏一抱,該個頭!
“你爹教我的,假裝喝醉,”金烏隻是笑。
“那你繼續裝啊。”
天嬌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想從旁溜下去,金烏不說話,隻是把手臂的力加大了些,慢慢收住了笑容,呼吸漸漸有些加重。
然後頭微微一低一偏,唇就涼涼地貼了上去,仿佛連呼吸也是醉人的氣息,直勾勾地衝進了天嬌的頭頂。
天嬌的身子本是僵住的,整個人慢慢軟成了一團棉花,眼窩裏熱乎乎的,手漸漸放開已經被攥得皺巴巴的衣角,緩慢地,小心翼翼環上他的腰身。
紅燭映得房裏暖洋洋的,屋外的月光漫漫灑了一地,星星躍上山頭望著重歸寧謐的山寨,又是濃濃一番情意。
孟夫人扶著昏昏沉沉的孟老爺回了房,丙末幫著灌下了解酒藥,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娘,我們瞞著天嬌那件事,這樣真的好嗎?”
孟夫人歎了口氣,“有的事知道的越多,牽扯得越深,活著多累,倒不如斷了幹淨,相忘江湖。”
丙末沉思半晌,也點了點頭,既然選擇了隱姓埋名回了山寨,還糾葛那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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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不是個多無邪的人,不是不會撒謊,隻是頭一次那麼認真的撒一個謊,心裏藏不住有點別扭。
他們告訴天嬌,是他救回了她和金烏的命,其實這個說法並不是最確切的。
那天丙末風塵仆仆趕到的時候,一瞧一把脈,然後隻是連連搖頭,他也想了不少法子,甚至是把十多年未出山的神醫師傅都請了來,但也是束手無策,頂多是止了血給他們吊著一口氣。
墨色的夜幕聚攏過來,一層層覆蓋悶得天空透不過氣,仿佛給每個人的心裏都壓上了一塊巨石,蠟燭的火光忽明忽暗地跳動著,人們攥著拳頭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隻能憋著氣看丙末愁眉苦臉的樣子幹著急,丙末揮揮手,讓他們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