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接過,對於這抗金之事,心中卻依然猶豫不決,口裏卻說道:“小道早年在遼陽府鐵刹山拜羅真人學得這先天功和一陽指,那時還未聽說燕東大地有姑娘這般神奇的武功,姑娘這功夫叫什麼名堂。”
林朝英莞爾一笑,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我這功夫麼,自然是最厲害的,至於叫什麼名字,卻不告訴你。”原來林朝英所練乃《玉女心經》,需二人赤身對練,實難以啟齒。
王重陽見他笑得嫵媚,心旌一搖,伸手拉了林朝英的手,輕輕握在手裏。
林朝英也不掙脫,打趣道:“你服我麼?”
王重陽實在不知如何做答,歎了口氣道:“我學了金人的武功,回頭去殺金人,實是大不應該。”說著不住搖頭,腦海裏亂成一片。
林朝英道:“如果大宋都是秦檜這樣的禍國殃民的亂賊和徽宗、高宗那樣的狗皇帝,倒不如讓我大金一統天下!你讓趙擴小兒一統華夏,他能治理好國家嗎?讓兩國子民安居樂業,全仗君臣百官合力作為,現金大宋不思進取,國勢日微,你我之力實難改變,道長所要做的,其實就是殺人,我們繼續殺來殺去有什麼意義呢?”
王重陽覺得有理,要自己說不再與金人為敵,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林朝英身子一軟,靠在王重陽肩頭,道:“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不殺我的父母,好麼?”
王重陽呆呆坐在峰石之上,不知該不該答應她,難道為了個人私情,就可忘記國難大仇麼?林朝英觀察他的神色,見他還是不回答,又是悠悠歎了口氣。
王重陽忽然道:“你要是生在大理就好了……”
林朝英“哼”了一聲,道:“那有什麼好?還不如你生在高麗呢!哈哈,簡直是笑話。你們南人都是些沒用的家夥。”王重陽知道這樣說下去必然不投機,忍住不再說話。
兩人偎在這飛來峰上,仰望吳鉤,仿若置身世外,而那國難家仇卻無論如何不能釋懷。
後來王重陽依舊四海奔波,與金相抗,全然不念及林朝英內心所感,後來林朝英獨居終南山活死人墓一生苦歎,最終二人雙雙英年早逝,這對情侶終因這國難大仇沒能廝守一生,後世之人每每提起,俱是搖頭喟歎,這是後話。
轉眼東方放亮,林朝英站起身來,道:“道君有誌之人,朝英不敢再勸,既然道兄始終不允諾放棄抗金,朝英這就與君道別,隻望蒼天憐鑒,沙場之上,不與君為敵。”說著,飛身跳下峰石。
王重陽“霍”地站起,朝峰下叫道:“朝英!”
林朝英大叫道:“既然隻能是戰場上的冤家,朝英願與君永不相見!”
王重陽眼見黃影遠去,不知追是不追,要自己永世不提抗金二字,實是千難萬難。
王重陽帶著兩件物什返回孤山八卦台,隻有黃藥師、周伯通、洪七、林慕寒、鐵掌幫主這些人還在等自己,其餘幫派已投了少林武僧趙宗印,散住於臨安城內。
原來昨日王重陽林朝英走後,趙宗印即進宮麵聖,領取許多金銀財物、刀甲器械。天黑十分,趙宗印帶著金銀回到孤山,還捧出禦賜兩塊大匾,上書:“定亂策勳真正果,保邦靖世即傳燈”,皇帝顯然對這趙宗印寄予厚望,將其比做當年救唐王的少林十三棍僧了。大部分江湖義士為趙宗印轟然叫好,都倒戈投了他。那趙宗印似乎很有韜略,將少林僧眾及少年教徒還有歸附的數萬人馬分派停當,稱做“尊勝隊”,不日集結,與大軍共同北伐。
王重陽見大勢已去,手中這聖旨令符全然沒了用處,心頭悵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