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並沒有食言,他將吳愛玉接回杭州,在景色怡人的西湖之畔為她購買了一幢別墅,派遣保姆精心的侍候,直到劉樹濤平安的出世,同時,每個月我父親就便親自或派人專程趕去上海探望劉鑫龐,告訴他妻子愛女的情況,劉鑫龐安安穩穩的在獄中待了五年。可是正當他滿懷希望的從牢中出來,回到杭州,回到他曾經鬥誌昂揚浴血奮戰的“盛揚”公司,高高興興地來麵對他朝@

吳愛玉聞訊從背後飛奔而來,當她趕到時,劉鑫龐已與我父親起了激烈的衝突,兩個男人撕扯成一團,各自脹紅了臉。吳愛玉上前阻止,可哪裏扯得下兩個瘋狂的大男人。劉鑫龐怒不可揭的操起鐵榔朝我父親狠狠砸下,吳愛玉見此大驚,尖叫一聲“小心——”,奮不顧身的撲去,結果隻聽得“呯”的一下重重的沉悶聲,等兩個男人回過神來,隻見吳愛玉杏眼圓睜,眼球突出,表情凝滯,同時腦袋上濃濃的血漿從兩耳勾側、臉頰、眉心間流了下來,就那麼僵持了一會兒便“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兩個男人驚怔得傻掉了……

接著隻聞得“啊……”的一聲淒慘的長號,劉鑫龐失去理智的歇嘶底裏的狂叫起來,這時他哪還認得眼前這個兄弟,心中隻有不共戴天的的仇恨,舉著沾著鮮血的武器朝我父親惡狼般撲去,我父親見勢不妙,急忙扔下倒在血泊中的吳愛玉,向庭院出口跑去。劉鑫龐哪肯罷休,舉著殺人凶器緊追不舍。但事有湊巧,當他剛箭一般的衝出別墅大門,一輛麵包車正好從門口經過,又是“呯——”的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像鵝毛一樣被濺到空中,隨後又是“呯”的一聲巨響,頓時,劉鑫龐的身體被射出兩丈多遠,一動不動的躺在馬路邊。

很快的,劉鑫龐和吳愛玉被送往醫院搶救,但沒過多久,醫生便喧布傷者雙雙死亡的消息。這起命案,我父親雖然不是直接凶手,但卻因他而起,從此可怕與內疚陪伴他度過二十多年。

“為了這件事,我痛苦內疚了一輩子……”父親講到這裏微微抬起頭閉上了眼睛。

“就這麼簡單嗎?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嗎?”劉樹濤一傍站著輕蔑的一笑。

“事情真相真得是這樣的,當時你已經五歲了,應該會有印象。其實我跟你媽真得沒什麼的,那些都是你父親無中生有的想像,因為你媽當初嫁給你爸本來就是逼不得已的,再經過五年的情感隔離,夫妻生疏自在情理之中,而你根本就沒有見過你爸爸,小小年紀的你當然也不怎麼叫得出口,所以你爸他深深的誤會了,小濤,自從你被你姑媽領走後,我還到處打聽你的去向,可是音訊渺茫,我找了許多年也不見你的下落,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年伯伯好想你……”我看見父親的身體微微顫唞著,眼中充滿了一絲難言的驚恐。

劉樹濤一聲不吭的站著,到處都是磚孔的老屋裏沉寂下來,沉寂得讓人可怕,偶爾有神秘莫測的碎風從四壁的黑洞裏導入,形成無數道錯亂的旋風在屋內瘋狂的擠繞、沸騰、扭曲、仿佛有數以萬計的邪惡幽靈或病毒在相互噬咬。

耳畔有隱隱地笑聲響起,不,確切的說那不是笑,也不是哭,是一種比笑更猙獰比哭更淒然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冥笑,又像是一種無色的血性,無疑為這個陰森的屋內增添了幾分黑暗和恐怖。

我抬起頭,劉樹濤露出一副潔白的牙齒陰笑著,但臉上有淚,在燈下顯得濕油油一片,很顯然,我父親的講述使她很不滿意,才使她發出這令人骨軟筋麻的冥笑,像有一把銳利的尖刀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用力滑過,發出“叮叮”的讓人糾心的聲音。她的臉頓時像被撕碎了一般,她用驚疑而憤怒的目光看著我父親,然後慢慢地向她靠近,而我父親,還是睜著那雙無限驚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隻聽“啪”的一響,不知什麼時候劉樹濤逼近我父親身邊,掠過一腿,等我回過神來,父親已半跪在地板上,神情異常痛苦。

“爸,你怎麼了?”隨後我將憤怒的目光對準劉樹濤:“你想幹什麼?”

她沒有理我,我在她眼裏或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像完全可以把我當作看不見的空氣一樣。她走上前去,然後慢慢的蹲下來,“我親愛的年伯伯,您老人家沒事吧!怎麼許多事都忘了一幹二淨了呢?還是學會了編劇?”稍後又發出一陣令人糾心的陰笑,笑完了繼續說:“剛才這一腿,是替我父親賜給你的。”話音方落,她又忽得掠起,朝我父親飛去一腿,父親哪裏躲得了,右肩中招,向傍一個翻滾,同時聞得一聲慘叫側肩而倒。

“爸,爸……”我大驚失色,撲將過去,扶起父親:“爸,你沒事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