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透著一股地痞流氓的氣息。

“王哥,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搗騰郵票的同學,趙啟明。”陳致遠拿出煙來,扔了根給這人。

房間不大,裏麵七七八八擺了不少舊家具,擋住了窗外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趙啟明衝對方點了點頭,麵對這種人,又是在別人家裏,這讓他感到有點不安,甚至懷疑這是一個圈套,他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老練一些,好在自己沒帶錢,就算這是個圈套,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他又想起前幾天陳致遠給自己的一百塊錢,又打消了可能會被搶的念頭,這家夥應該不會這樣對待自己。

“坐!”這個被稱作王哥的青年把煙點著,吸了一口,向後捋了捋頭發,示意他們倆坐著,趙啟明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坐了下來。

“想買郵票是吧?”王哥斜著眼看了看趙啟明。

“是的,能先看看嗎?”趙啟明聽到郵票兩個字,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別的先不管,看了東西再說。

“郵票是我一個朋友,前幾天打麻將輸了錢還不起,拿給我抵債,他說值不少錢。聽致遠說你是內行,先看看吧,要是不值錢,我砍了這***。”王哥說著站了起來,打開床頭櫃,從裏麵拿出一個小郵冊來,遞給了趙啟明。

趙啟明沒敢吭聲,隻是翻開了郵冊,目光接觸之下,他愣住了。

小郵冊的第一麵是兩個八零年發行的庚申猴票方聯,整整八張!趙啟明眼睛一亮,心跳加快了。麵對著這八張郵票,他不可能不興奮。

趙啟明對庚申金猴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是中國發行最早的生肖郵票,編號t46,是國內集郵界著名的郵票之一,發行量隻有五百萬枚。那年頭集郵的人很少,一般都拿來寄信,這就使留存下來的全品相金猴大大減少了,最近行情一直看漲,這三個月就漲了不少,目前的市場價是二百八十塊一枚,要是方聯的話,價錢還要更高,而且是有價無市。

可以這麼說,他心裏對金猴的渴望,絕對要高過胡雪怡。

盯著這兩個方聯看了兩分鍾,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趙啟明翻開了下一麵,接下來的發現差點讓他暈過去,又是三個金猴方聯,他來不及細看,接著往後翻,後麵是空的。

這個不起眼的小郵冊裏,一共是二十張金猴,五個方聯。

“不錯,是好東西!”趙啟明抬起頭來,向王哥說道。

“他輸給我五千塊,這幾張爛紙能值這麼多錢嗎?”長頭發王哥眼睛睜得老大,隻關心這個問題。

“**不離十吧。我上個月在市場上見人花二百四十塊錢買過一張,不過郵票這東西是有講究的,會不會值這麼多錢,還要再仔細看看。”做生意的時候,他的話向來是真假參半,說出一個月之前的這個價錢,也是為了給自己留餘地,萬一賣的人知道了實價來找後帳,自己也容易解釋:畢竟價格是在變化中的。

趙啟明說著從口袋裏掏出把小鑷子來,這是他自玩郵票以來一直隨身帶著的武器,類似於強盜插在腰上的鏽刀。

他抽出排在最上麵的第一個方聯,拿在眼前細看,動作很輕,給人的感覺像是在檢查什麼易碎品,隻是因為心裏緊張,拿鑷子的手指微微有一點顫唞。看來這郵票原來的主人也是懂行的人,東西保存的很好,正麵沒有任何問題,轉過背麵來看,紙質白淨,沒有發黃,也沒有汙點。

趙啟明把這五個方聯都仔細看了一遍,從品相上來說,沒什麼大毛病,基本上算是上品。

他指著其中兩張的背麵非常肯定的說道:“這兩張有點小毛病,要稍微打點折扣,不然的話應該值五千塊!”談生意的時間到了。

趙啟明拿出無中生有的伎倆來,其實他指出來的那兩處地方,根本算不上毛病,不過憑他的專業知識,唬住這種外行那是輕而易舉的。

“究竟值多少?要是差得多,我這就去找他!”王哥掏出煙來,給坐在旁邊始終沒說話的陳致遠也扔了一根,聽他這話,眼睛又瞪了起來。

“具體我的也不好說,雖然五千塊是不值了,但應該差不了多少。大概能值四千六。”趙啟明邊說邊在心裏算賬。要是四千六百塊買過來,平均每一枚就是二百三十塊,自己按二百八十塊一張出手,能淨賺一千塊,更何況方聯比單枚的價錢至少要超出百分之十。

“算了,有四千六也成。你玩這東西,知道有誰願意買嗎?”他對郵票這東西知之甚少,對趙啟明的話更是半信半疑,隻有真的變成了現金,他才會相信,幾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趙啟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很想買,隻不過我沒有這麼多錢。要不這樣吧,這有五個方聯,我先給你九百五十塊買你一個,然後去郵市賣,這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全賣掉,。”

這個主意是趙啟明臨時想到的,他覺得這樣最妥當,要說現金,目前自己手裏隻有一千多塊,確實沒辦法全買下來。

“這不行,誰知道你要賣到什麼時候,我可是等著錢用!隻要是能一次全賣了,少給個一兩百也行。”很多賭徒都是這心態,贏來的東西,就算是別人的老婆,他們也不當回事。這種人的眼裏隻認錢,隻要能把贏來的東西盡快變成現金,多點少點根本無所謂,反正原本就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