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漆黑綢緞。
緞麵為火麒麟暗紋,用了很久的樣子,清水洗的很幹淨,散發著皂角香氣。
王曉虎幾乎以為他要哭了,先拿條帕子出來咋呼人。
蘇邇察兩手捧著綢緞,竟用其蒙住雙眼,嫻熟的在腦後打上結扣。
秦觀不解:“這是何意?”
蘇邇察道:“我這麼做,不是要讓著你們,而是不想讓你們的血汙了我的眼睛,畢竟這雙眼睛是我唯一的寶貴財產。”
王曉虎和秦觀正處於容易衝動不善思考的年紀,加上的鬥心正熱,輕輕鬆鬆就被蘇邇察三言兩語挑撥起來:“那更要試試看,究竟是誰的血更髒!”
唉。
秦遠翻身坐起,屋裏光線很暗,但是屋外明月皎皎,一柸銀光瀉入窗欞。
王曉虎和武天才最大的共同點在於都是有正義之心的熱血好男兒,最大的區別在於武天才有腦袋,而王曉虎沒有。連蘇邇察都察覺到在背後砸王曉虎的人是秦遠,當事人卻拎不清。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人人都有。
蒙著眼睛的蘇邇察伸手向秦觀:“劍,借我一把。”
秦觀是個好說話的人,默不作聲便打算給了,王曉虎攔住他:“各人的武器,怎麼能隨意借人——蘇邇察,你自己的武器在哪裏。”
“我若是帶了飛鏢,剛才就不會拿石頭砸你。”蘇邇察諷刺的說。
“給他這個便是。”秦觀將雙劍中的一把遞給蘇邇察,“就讓我和虎大哥來試試你的功底,究竟是夜郎自大,還是自取其辱。”
“這兩個詞沒兩樣。”蘇邇察撥動劍鋒,此劍堅而不折,柔而不夭,可謂剛柔並濟,是火山熔洞中開采的隕鐵造出的好劍,“接招!”
蘇邇察心中怨氣積韞已久,拉上王曉虎和秦觀這對呆頭鵝組合,正好做他發泄情緒的沙袋。
秦遠在屋內望著,隻見短短數十秒,蘇邇察已將王、秦二人逼入困境,他並非全然不懂劍法,而是使著一套異域風格的招式,步法身形如同女子——以秦遠所見,這套劍法實為外蕃女劍,以靈巧輕盈見長。
王曉虎的三腳貓功夫無須多言,秦觀的實力遠在白玉京二流打手之上,那日他被白玉京數幫眾團團圍攻,仍能應付的遊刃有餘,這份實力放在華山,想必也是精英子弟。不過他先前與王曉虎比試,元氣有所損耗,加之對手蘇邇察闖蕩江湖多年,與各式各樣的高手有過招經驗,這樣對比,隻熟悉華山及大門派劍法的秦觀稍遜一籌。
秦觀顯然沒料到蘇邇察嘴上說自己不懂劍術,實際操作起來如此得心應手,他的劍法更是秦觀之前所未接觸過的,又像舞劍,又像舞蹈,動作偶有浮誇,亦能輕鬆破解秦觀的每一步招式。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這套劍法。”王大伯來到窗前,背影擋住秦遠觀望的視線,令秦遠十分不爽,“這個臭小子,把他親爹當仇人,十三年中苦練他娘親的劍法——真是不知恬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