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論,可憐人必有可恨處(五)(1 / 2)

王大伯在門前招呼客人進屋:“犬子低賤,從歌舞花樓裏學來的粗鄙功夫,不足與二位少俠相比擬。況且天色已晚,客人也該休息了。”

秦觀道:“老伯謙遜,令郎劍術高強,不在我等之下。”

蘇邇察不承情的冷笑一聲,用力將劍插入腳下泥土:“還你。”說著他繞過站在門口的王大伯,從窗口翻身進屋,跨過秦遠,取走蓋在樂舍身上的毛毯。

院中栽著兩棵歪脖子樹,蘇邇察分別將毛毯兩端扣在兩邊樹幹,做成一張吊床。

此時夜已深了,王大伯敲著門板說道:“王二麻,要睡回家睡去。”

“用不著,老子不樂意和一群男人擠在一起睡覺。”蘇邇察姿勢愜意的躺在吊床上,兩條腿自由自在的晃蕩,“年紀大就別操心這個那個,死得快。”

王曉虎不爽的卷手:“這家夥,怎麼和親爹說——”

“王曉虎。”秦遠在窗後叫他名字,“不要多管閑事。”

“可是老大……”王曉虎欲言又止。

秦遠一手枕在頭下,一手遮著眼睛,低聲道:“勸不了的和,少瞎湊熱鬧。”

秦觀走進屋在樂舍身邊坐下,插嘴道:“虎大哥就聽副幫主的罷,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蘇大哥隻是嘴上不饒人,未必是毒手毒心之人,我們隻是路過打尖的客人,多餘的事情還是不問為妙。”

王曉虎隻得按捺心情,找了張薄毯蓋在身上準備休息。

屋外的爭吵聲逐漸遠去,直到王曉虎的呼嚕聲打得震天響,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兩個人往河灘的方向去了,秦遠聽得很清楚,聲音消失的方向在東北方,而那裏是一片供人垂釣的河灘。

華山兄弟和王曉虎都睡著了,秦遠悄悄起身,從打開的窗戶翻出去,輕盈落地。

無法確定那對古怪父子借爭吵為名,遠離其他人的視線去做什麼,秦遠決定跟過去打探一二——曾經他代替善若水赴約鄭州富商甄有錢,商討倉庫出貨的價錢,談到一半時,富商借口出恭,回來時人已換作殺手,整座茶樓都由殺手包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此後但凡遇到莫名其妙脫離視線之人,秦遠必留心眼。

夜路不好走,尤其村莊在太陽落山後,就會歸於萬籟俱寂的狀態,秦遠借著迎麵吹來的帶有河水腥氣的風,找到河灘的確切位置。

夜很黑,唯有河上掛著一彎月牙,清輝盡數拋入河麵,映得水麵波光粼粼,如同褶皺的銀箔一般。

河灘附近有吹奏樹葉的聲音,秦遠俯身藏在一片蘆葦蕩後,透過葦杆之間,看見吹奏之人略帶佝僂的背影,以及匍匐倒地的年輕人。

指路使贈予王大伯的那片樹葉,果然是催蠱的樂器,秦遠本想親生父子不會走到如此狼藉的地步,故而隻挑斷項鏈的繩索,沒有將葉片一刀兩斷,他還是小瞧了人對掌控欲的渴望……

王大伯在門前招呼客人進屋:“犬子低賤,從歌舞花樓裏學來的粗鄙功夫,不足與二位少俠相比擬。況且天色已晚,客人也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