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春日遊(1 / 2)

安嫻特意避開杭修雅等人,單獨去找了盛煊。

當她說明來意時,盛煊頗有些驚訝。

不等他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安嫻又湊近他說了幾句話。

“浮光蝶。”她說,“其實父親早已告知我,我隻是裝作不知罷了。”

盛煊想了想左丞相對自家女兒的上心程度,告訴她如此機密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那一會兒你就與我同去。”他頓了頓,“但是,你須得蒙上麵紗,且必須聽我的話。”

安嫻原以為雙方見麵的地點會是在酒樓雅間什麼的,卻沒想到盛煊直接就將地點定在了青樓。

她站在大門前,仰頭看去,牌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閃光。

“醉仙院?”

她不禁懷疑起盛煊此行的目的來。

真是為了兩國之事,還是為了自己的一時尋樂?

“哎呦,沈公子,您可算是來了,茗柳姑娘都在雅間等您好久了。”

踏進大門,一女人迎麵而來,極長的指甲上塗著嫣紅的蔻丹,一身金線縫製的花樣雙繡衣裙極其顯貴,臉龐倒是素淨,婦人的發式上隻插了一支花色與衣裙相同的金簪。

“鹿三公子來了麼?”盛煊極為熟稔的模樣,問道。

“剛來呢,正正好讓人帶上去了。”那女人回答。

“有勞金媽媽了。”

“哪的話。”金媽媽眼睛一眯,忽的注意到了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嫻。

“這位是?”

盛煊狀似隨意地瞟了眼藏在他身側的安嫻,伸出手又把她往身後攏了攏。

“丫鬟罷了,金媽媽不會不許本公子帶吧?”

“這······”金媽媽猶疑一瞬,又笑著說,“那哪能啊。”

由著金媽媽帶上樓,打開房門,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似乎夾雜著幾絲若有似無的清景香。

她正想再探頭確定一下,卻被盛煊拉住了。

“待會兒你就跟茗柳一塊兒待著,別說話。”他叮囑。

這不就相當於不能直接接觸到陸欽杉麼,那她還試探個啥?

安嫻嘴巴一張就要辯幾句,卻在看到盛煊罕見正經的神色時歇了心思。

罷了,如果不是通過盛煊,她可能連人都見不到呢,大不了到時候仔細觀察觀察。

“沈公子久不進門,可是有事發生?”

剛一聽到這聲音,安嫻的身子震了震,無他,過於低沉,即使是隔了一段距離,也讓她聽了耳朵發麻。

“無事,隻是覺得這屋裏的香甚是好聞,沉醉了會兒。”盛煊走了進去,高聲應道。

房間深處,圓桌一麵,坐著一人。

劍眉星目,瑩白如玉,長發加冠,風流倜儻,確是好顏色。

這長相,也不像是會被人誤會成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呀?

城府極深倒是需要再看兩眼,還不一定能夠確定。

安嫻再看下去,便見他端起酒杯,往懷裏喂去,而自他懷裏,竟露出一個女子的頭來。

安嫻覺得她似曾相識。

那女子嬌滴滴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勾魂攝魄,紅唇一銜,便要將那小小的酒杯叼走。

不料那男子手上稍稍用力,將杯子從女子嘴裏奪了回來。

他高舉起酒杯,微微傾斜,清澈的液體呈細線狀在空中流下。

女子張嘴,接了一些,灑了一些。

“夫君真壞啊~~~。”

她似嗔似怨地瞅了抱著她的人一眼,眉梢風情流露,眼裏盡是嫵媚之色。

男子一笑,放下酒杯,指腹緩緩擦過女子臉頰,拭去她唇邊的酒水。

唇色嫣紅,唇角被他指尖揉搓,泅出一抹紅暈。

安嫻看呆了。

這兩人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姿勢?

好了,她現在理解為什麼接風宴上那幾個夫人提起他時會一臉不屑了。

頂著一張正人君子的臉,他做的事情看起來更下流了。

“快去簾子後麵。”盛煊低聲說。

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陸欽杉抬眸看來。

而他的目光,越過盛煊,直直落到了安嫻身上。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望進去,便是一片純粹的黑,仿佛進入密不透光的無底洞,無止境地下落。

有點兒意思。

安嫻剛有如此念頭,便發覺他的目光變了。

他細細地看著她,從上到下,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要把她從裏到外都剝個精光,再把她從頭到腳都撫摸了一遍。

那是獨屬於登徒子、好色之徒的目光。

安嫻隻覺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她上一回雞皮疙瘩全部豎起,還是在生辰那天,杭修誠壓得她動彈不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