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看著她,表情似是很疑惑地問道:“我記得你是學金融專業的吧?怎麼不在GP實習。”

溫遠也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在那裏?”

“畢竟你小叔溫行之溫先生是總監,有熟人的話實習起來豈不是更方便。”陳瑤笑著解釋。

溫遠彎了彎唇角:“我對那裏不太感興趣,銀行工作壓力太大了,我想找個輕鬆一些的。”

陳瑤聽了哦了一聲:“也有道理。養家重任本就不在女孩子身上,怎麼樣?有男朋友了嗎?”

溫遠直覺的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不說就是不給她麵子,隻得含糊答道:“有了。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微微一頓,陳瑤又說,“之前我還以為你會和蘇羨在一起,沒成想他出了國——不過還好,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溫遠微微一笑,心裏卻是感慨萬千的。默默端起飲料啜飲了一口,並不急著說話。陳瑤攪動著杯中的咖啡,麵上雖是含笑,可心裏卻是有些緊張的,她抬頭看了眼對麵的女孩兒,沉吟了片刻,說:“遠遠,你小叔最近在不在T市?”

溫遠疑惑地看她一眼,似是不解她為何忽然提及溫行之。

陳瑤解釋道:“有一位長輩跟你小叔是舊識,這次跟我一起來了T市,想跟他見一麵。不知可有時間?”

溫遠恍悟了:“沒有。他最近不在T市,去香港出差了。”

“是這樣。”陳瑤眨眼一笑。

關於溫行之的話題就此擱淺,又聊了一些其他無關痛癢的,溫遠起身告辭了。這個場麵雖不尷尬,但她始終還是不想久留,畢竟她跟陳瑤沒什麼好談的。隻是在溫遠穿好衣服剛要離開的時候,陳瑤忽然叫住了她。她詫異地回頭,看見陳瑤直立在原地,精致的雙頰浮出兩團紅暈,她似是萬分緊張,垂在桌邊的手緊緊握了一下,鬆開的瞬間,隻聽她說:“遠遠,我想請你幫幫忙。

“幫忙,幫什麼?”

溫遠一頭霧水地看著陳瑤,而她則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皙的手臂將耳邊的碎發捋到了耳後,動作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不知何時她竟出落成這個樣子,溫遠看得有些發呆,而她接下來的話則是讓她完全呆住了。

“我喜歡溫先生,想跟他在一起。”

這句話簡直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溫遠腦子哄一下的炸開了。她不著痕跡地扶了下沙發,想讓自己站穩,口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行,他有女朋友了。”

“是誰?”陳瑤堅持問道。

溫遠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她要怎麼告訴她那個人是她自己,畢竟在陳瑤看來,她和他永遠都隻能是清清白白的叔侄關係。過去的兩年多,他幾乎沒有帶她見過其他任何朋友,用他的話說,金錢圈子裏的人沒有真正的朋友。賴以寧賴特助怕是知道的,可絕對不會告訴陳瑤。所以她當然不會有機會知道。

將溫遠的猶豫和慌張看在眼裏,陳瑤非常有把握地笑了,“你是在騙我吧?遠遠。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之間會到這種疏遠的地步,我跟唯一沒緣分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認為這不該影響到你跟我的關係,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沒騙你。而且,你上一次見到我小叔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吧?現在你忽然說喜歡他,這讓我怎麼相信?”

陳瑤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雙眸中有些無奈和委屈:“我喜歡他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隻是那時候還不夠格而已。”

溫遠不知道怎麼說了才能讓她放棄,糾結著包呆立了片刻,略有些煩躁的說:“反正就是不行”

而陳瑤注視了她片刻,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好好的一個周末,被陳瑤的那番話給攪得亂七八糟,周一再上班的時候,溫遠就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出錯不說,下班後還被科長教育了半小時才放人。

溫遠沮喪地坐在地鐵裏,閉眼休息的時候包裏的電話響了。她盯著來電顯示看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恰逢地鐵報站聲響起,那頭的人說:“還在地鐵上?”

“剛下班。”

“是加班,還是被領導留堂了?”

溫遠鼓起嘴巴:“明知故問。”

溫行之笑了笑,囑咐道,“實習期間就不要回學校了,易水道那邊的房子這幾天有人打掃,吃住的東西都齊全,離你公司也近,就住那裏罷,今晚就住過去。”

溫遠低低地哦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邊有人叫他,柔柔的女音,應該是賴以寧,是在通知他晚宴即將開始,溫行之簡單地回了句,便轉頭對溫遠說:“快了,下車吃點東西,不許應付。”

“知道了。”

溫遠咕噥一聲,掛斷電話的時候,看著地鐵電視裏正在播放的電影宣傳片,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溫遠覺得還是不在溫行之麵前提陳瑤的好,本身,就是無關緊要的人。

做好決定,溫遠心情略好地下了地鐵,而遠在香港中環某高級會所的溫行之卻盯著手中的電話看了許久。大概有十幾天沒見到她了,倒還是真有些想念。嘴邊勾起一個笑容,溫行之轉身走向廳內。

正值十二月份,昨日剛降過雨,而香港的最低溫度卻不過十七度,會所內則是二十六度的恒溫。許是從北而來,對這溫度總是感到莫名的燥熱,溫行之隻穿了一件白色條紋襯衣,會同此次宴會的主角姚先生落座在一個角落。

此次來港也主要是應這位姚先生的邀請,他最近在做一個並購案,需要他這樣一個人來做顧問,並購案成功收尾,這個晚宴便是為此而設,溫行之覺得有些無聊,可也不會不賣姚先生這個老同學的麵子,依然前來赴宴。

“給女朋友打的電話?”

落座時,姚先生湊過來問,這算是為數不多的會和他開開私人玩笑的人。溫行之喝了口溫水,頭也沒偏:“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