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事,你辦公室談?”

溫行禮稍一思忖,帶著他上了樓。

“什麼事?大晚上的跑過來。”關了門,溫行禮倒了杯水,放到了溫行之的麵前。

“給我來根煙。”

辦公室裏哪準吸煙?溫行禮額角青筋一跳,張口就想拒絕,可一看這位爺臉色不算好,摸出來放他麵前。溫行之抽出一根,動作略有些潦草地點著。

“你到我這來就是吸煙的?”溫行禮在他對麵的沙發落座,皺著眉問他。

“老爺子想送溫遠走。”

“什麼時候的事、?”溫行禮臉色泠然,“去哪?”

“不知道。”

溫行禮沉默了片刻,恍悟了什麼,問:“你不會以為我知道所以才來問我的吧?”

溫行之搖了搖頭:“這事要想辦成老爺子肯定不會告訴你。”

“你什麼意思?”溫行禮有些惱火。

“我的意思是——”他頓了頓,“你該做個決定了。”

“做什麼決定?”

“做個好爸爸,現在正是時候。”溫行之說,溫行禮的太極打得他有些不耐煩了。

溫行禮卻忽然不著急了,他悠閑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告訴你,我完全同意老爺子的決定。”

說完,他看著溫行之,目光沉靜銳利也帶有一絲挑釁。溫行之不緊不慢地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說:“我知道。”

“知道你還來找我?”

這一次,溫行之沒說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走了。

“行之——”他企圖叫住他,見他步伐不停便起身跟上去,“溫行之,你站——”

話說到一半,“砰”一聲關門聲,他險些磕到額頭。可見剛剛出去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關門,溫行禮怔了一下,繼而失笑,同時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前思後量了十幾分鍾,溫行禮取出車鑰匙,準備回家。

到家的時候廳裏的大門還敞著,溫行禮推門而入的聲音大了些,便見坐在沙發上的喬雨芬謔地一下站了起來,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之後,喬雨芬鬆一口氣,嗔怪地看著他:“怎麼都不出個聲,突然就進來了。”

溫行禮奇怪地看她一眼:“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馬上就睡了。”喬雨芬接過他的外套,“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

“嗯,事情辦完就回來了。”

溫行禮略顯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正是喬雨芬剛剛坐著的位置,所以理所當然地看到了被溫行之撕成兩半的照片。他用手撥了撥,問道:“這是什麼?”

喬雨芬看了眼,故作鎮定地拿過來扔進了垃圾桶:“沒什麼。”

溫行禮想了想:“剛行之來家裏了吧?”

喬雨芬動作一頓,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聽大門口的門衛說的。”

“哦,是過來了一趟。”

“沒說有什麼事?”

“他的事什麼時候跟我說過?”

瞪他一眼,喬雨芬拿起垃圾桶去外麵清垃圾,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溫行禮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便有意識地岔開話題說:“回房睡覺吧,我給你放些熱水你洗個澡?”

“先不急。”溫行禮手指無意識地敲敲茶幾,“你跟我說實話,老爺子把溫遠關起來這事你知不知道?”

喬雨芬心一驚,差點站不穩,手扶著沙發才勉力支撐住:“行之找過你了?”

“看來你是知道?”溫行禮冷了臉,“荒唐!老爺子糊塗你也糊塗,再怎麼不同意也不能這樣。真把行之逼急了我看你們怎麼收場!”

“爸執意要這麼做我能怎麼辦?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明白,我能阻止的了?”喬雨芬急紅了眼。

“你阻止了嗎?”

溫行禮譏諷地看她一眼,喬雨芬也懶得跟他多說了,抹幹眼角的淚:“我在你心裏就這麼十惡不赦是吧?我告訴你要不是有溫祁,我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又關溫祁什麼事了?”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溫祁什麼心思。”喬雨芬剜他一眼,“遠遠跟了行之也正好斷了他的念想,我還巴不得呢。但老爺子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

溫行禮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緩過來之後不禁自責自己太疏忽了,對兒子和女兒都關心地太少:“總之你別管了,這事老爺子處理。”

喬雨芬覺得心累,不想再跟他過多糾纏,轉身上了樓。溫行禮僵持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溫行之打了個電話,對方接的很快。

“在哪?”溫行禮問。

“回家的路上。”

溫行禮挑挑眉:“你不找溫遠了?”

電話那頭的人回他兩字:“不急。”

溫行禮更加納悶了。不急?那剛是誰火急火燎地來找他?然而待他還要問些什麼,溫行之卻說:“我在開車,掛了。”

溫行禮隻得掛斷了電話,盯著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溫行之確實已經不著急了,回到東郊之後,他簡單地洗了個澡便躺回到了床上。這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頭隱隱作疼,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起身就著溫水服下兩粒藥片,剛躺到床上的時候,手機響了。

瞥了眼來電顯示,溫行之順手按下了拒聽鍵。是成光的趙晉習趙總,他們已有多日未見,這幾天聯係卻忽然頻繁了起來。多半是他那一頭殷勤,溫行之起初還覺得奇怪,跟他兜兜圈子,可自打那人不經意說出陳瑤這個名字,溫行之便知曉他此番的意圖了。於是打到GP的電話多被拒絕。屢次被拒的結果是他直接打他的私人電話,可很顯然,溫行之此刻不想搭理他。

圈子混了這麼久,他是不怕得罪人的。更何況,他還不將趙晉習放在眼裏。他是不知陳瑤托那人找他是想幹什麼,也不想知道。說明白點,他現在根本顧不上她的死活。趙晉習大概還不知他辦事的風格,他親自出手處理的人,一般都是他厭惡至極的人,知曉他脾氣的都不敢在他耳邊提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