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之看她一臉糾結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怎麼?抱也抱過了,吻也吻過了——”
下麵就是限製級的了,溫遠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許說了!”她的臉爆紅,“連求婚都沒有,還想結婚,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想起什麼,溫遠立刻警惕起來,“等等——你說棠姨去B市提親了,她、她是代表誰去的?”
溫行之略沉吟:“她是一直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所以——”
所以是代表她去的了?女方向男方提親?這是哪家的習俗?表白,初夜她主動就算了,如今連結婚都是她?這是哪來的道理?有她這麼倒貼的嗎?
於是溫遠一怒之下劃了道三八線,開始單方麵的冷戰。
溫行之也反思到了這一點,他合上筆電,起身上了樓。溫遠斜眼看了眼他那挺拔的身影,略有些失落地癟癟嘴時,那人拿著衣服外套下樓了。
溫遠急忙移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他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穿上衣服。”
“幹什麼?”她鼓著腮幫子看他。
“該輸液了。”他說。
原來溫遠剛到A鎮的那天就感覺嗓子不舒服,咽東西非常難受,請醫生一看,說是扁桃體發炎了,要輸液才能好。這鎮上倒是有個醫術非常精湛的老醫生,離他們的房子也就隔了兩條街。
出了門,按照冷戰原則,溫遠走在前麵,始終與溫行之隔一段距離。溫行之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一路油紙燈籠曬下來的柔和燈光照在臉上,顯得眉眼分外的柔和。
路的盡頭有兩個孩子在凝結的冰上玩打滑,溫遠看的心癢癢,也跟著過去玩了一下,卻不想腳上穿的是手工納的棉鞋,一上冰就特別滑,溫遠還沒反應過來,就摔到了地上。兩個小朋友站在那一邊捂嘴笑了,丟了人的溫遠要站起來,可是冰滑,她越著急越起不來。直到一隻五指修長的手伸到她麵前:“起得來嗎?”
雖然他的表情是平靜的,可溫遠還是聽出了這話中的調笑意味。她仰頭看他,正要扶著他的手站起來的時候一個念頭從腦子裏閃過。於是她眼珠子一轉,“你背著我?”
溫行之眯眯眼,在她腦袋上敲了下,把她扶起來之後,就轉過身彎了彎腰:“上來。”
溫遠很得意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老醫生的診所裏病人還不算少,因為這兩日華南忽然降溫,一下子生病的人就多了起來。老醫生的學徒在前院找了個安靜屋子給溫遠輸液,臨走時被溫行之叫住,要了個裝滿熱水的藥水瓶子。溫遠看著他回來,正納悶他要這個幹嘛,就見他拿起長長的輸液軟管,將它纏到了熱水瓶上,這要藥進了身體裏就不那麼涼了。
一旁輸液的老人瞧見了,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有福嘍。”
溫遠紅著臉,抿嘴笑了笑。然而往長椅上一坐,不小心壓到了剛剛摔倒的地方,溫遠眉頭又是一皺。
溫行之見狀挑眉問道:“以後還滑麼?”
溫遠紅著臉踢踢腳上的鞋:“都怪你讓我穿這鞋。”
溫行之不置可否,彎腰將她抱起,落座時將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溫遠初時還有些抗拒,畢竟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呢,可他腿上和懷裏實在是舒服,她猶豫了下,就淡定了,慢慢的竟睡著了。
再醒來時周遭比之前還要安靜,溫遠窩在他的懷裏,被大衣包裹著暖和的不想動彈。耳邊有翻動書頁的聲音,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溫行之正單手拿著一本書在看,溫遠瞥了眼,發現是在講玄學的就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
許是感覺到懷裏人的動靜,溫行之合上書,低頭看過來,見她睜著兩隻大眼睛,便說:“還有一小瓶,再睡一下罷。”
“不困了。”蹭了蹭他大衣的衣領,溫遠把腦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溫行之垂眼看了看她,伸手將她的碎發捋到了耳後。而溫遠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抬頭,看著他問道:“我有件事要問你。”
“怎麼?”
“不久前我見了陳瑤一麵。”
“什麼時候?”
“就你在醫院照顧爺爺那兩天。”她一邊撥弄著他的腕表一邊說道,“她說,你跟她之間,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眯起眼,溫遠仰頭問他,“是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條斯理地重複一遍,“不記得了。”
溫遠聽了,氣得張口咬了他脖子一下。
溫行之眉峰一彈:“不許亂動,小心要走針了。”
“那你說實話。”
“是真不記得了。我工作本就費腦子,還要處理你的事,哪裏有精力記得這些?還有——”他突然扣住她的兩條腿,“不許再亂動了,否則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溫遠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待到想起她現在坐的位置,才恍然大悟過來,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她一向害羞,頓時就偃旗息鼓了,隻在心裏暗罵他兩個字:流氓!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等到溫遠差不多好起來的時候,春節就快到了。由於李小棠和徐莫修走的有些匆忙,家裏沒有置辦多少年貨,所以要想在這裏過年,還得去趟市裏買東西。
這天一大早,溫行之開著車帶著溫遠去了w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場。一路上溫行之的表現都是從容淡定的,直到推著購物車進了購物區,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之前在A鎮過年,他都是除夕夜頭兩天過來的,那個時候李小棠和徐莫修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連包大年夜的餃子都不需要他動手的,因此他甚少操這方麵的心。但俗話說的好,不操心就得出問題。溫行之瞧著一排排擺滿商品的貨架,思忖著到底應該準備些什麼才算不辜負這個大年夜。
溫遠就非常悠閑地跟著他溜達,時不時地順手從貨架上取下來一些東西放進購物車,溫行之打量了下她放進來的東西,突然笑了下。他想起之前在家老太太說的話,說每年買年貨都要帶著溫遠去,怪不得現在這麼有模有樣。
於是乎,溫行之就放慢腳步,跟在了溫遠的身後。
溫遠是又往購物車裏丟了幾件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溫行之走到她後麵去了,她扭頭,不解地看他:“你怎麼在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