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溫遠就心煩,草草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越是臨近畢業事情越多。

準備現場答辯提綱、彩排、謝師宴等都擠做了堆,等溫遠好不容易忙完之後已經到了畢業典禮的前一天了,溫行之依然還沒有回到T市。未防她著急,在迪拜轉機的時候他曾打過電話來,說典禮開始之前一定會到。但是溫遠還是有些擔心,不光是時間來不及,而是怕他趕得這麼緊容易出事。就這樣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一照鏡子,一對熊貓眼嚇得她趕緊化個淡妝來補救。一切準備就緒趕到經管學院大禮堂時,距離典禮開始隻剩下十分鍾了。

她和周垚春喜匆匆地從禮堂中央穿過去後台換學士服,忽然聽見有人在後麵喊了她一聲,溫遠回頭去看,發現溫行之正坐在禮堂西側的一個角落裏向她招了招手。此時此刻她總算是放下心來,還想說些什麼,一看時間來不及了,便慌裏慌張地跑遠了。留溫行之一個人坐在那裏,神情淡定地挑了挑眉,眼睛裏閃著分外清和明亮的光。

在後台又是一通忙亂,好不容易所有人都穿好了學士服,便開始了第一項:排隊上台臨畢業證和學位證。溫遠專門走在了前麵,早早地領了證通過兩側的小道溜到了溫行之所在的西側。

溫行之好笑地看著她跑得滿臉是汗的樣子,遞給她一瓶水:“好了,我既然來了,就跑不掉。”

溫遠臉色微紅地瞪他一眼,喝了幾口水,塞給溫行之一個DV:“等一下周垚和春喜會參加現場答辯,你就負責錄下來。”

溫行之玩味地哦了一聲:“那你呢?”

溫遠撇撇嘴:“我不出醜就萬幸了,哪裏還好意思錄。”

溫行之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放心,你會表現的很好。”

她攬住他的脖子,毫不避諱他人的側目,問:“你就這麼相信我?”

溫行之挑挑眉:“我是相信我自己。”

溫遠刮刮臉頰,羞了他兩下,又在原地陪了他一會兒才悄悄地回到後台待命,等著主持人叫她上場。

在此之前她朝夕相處四年的同學一個個都走上台竭盡全力地向台下那些老總展示自己的才華,以求畢業後能謀得一個好職位。溫遠看著他們,在送上祝福的同時也終於明白了四個字:人各有誌。在她看來,能有一個高薪工作自然是好,可若真找不到也無所謂。因為,她想得到的,都已經牢牢地握在手中了。

周垚曾說,她之所以能這麼淡然,是因為已經有一個人奮鬥好了一切,並且連他本人一起送到了她的麵前,她不需要有任何後顧之憂。她的誌向雖不在當個闊太太,倒也樂於承認這一點。若是哪天她真的累了打道回府,他也會願意養她的吧?

想到這裏溫遠微微一笑,而後就聽見主持人叫到了她的名字。溫遠立刻肅一肅容,上了台,剛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就看見原本坐在後邊的溫行之站了起身,步伐沉穩地向這邊走了過來。他是下了飛機回家洗漱完換了件衣服就直接過來的,簡單穿了件淺色襯衣,黑色西裝搭在臂彎,雖是一夜未睡,可渾身卻煥發著一種異樣的神采。

溫遠睜大眼睛看著他,猶是反應不過來,而坐在前排的院領導們卻一下子全站了起來,紛紛給他讓座。和藹的老院長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早知道溫總監大駕光臨,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應該躲到幕後才對。”

溫行之淡笑如常:“老院長客氣了,我是晚輩,這次過來也是看個熱鬧。”

說笑間,工作人員已經安排出來了一個位置。溫行之淡定入座,瞧了溫遠一眼,隻覺得她此刻呆愣的樣子格外討喜。他看了眼老院長,後者立馬示意台上的主持人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