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主真是十分彪悍。
畫棟雕甍,珠簾綺戶,重重帷帳之後的臥床十分惹人遐絲。
袁檀被扶到公主的床上,他陷在綿軟的被褥裏,醉得人事不知。暖暖燭光打在他的臉上,籠出醉人的光暈。
鳳隱還未看明白這是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戲,還是你情我願的戲,她端來一盤葡萄,坐在公主看不見的角落處,興味盎然地看著。
但見公主褪了外衣,側身躺在床上,她雪白的麵容一片潮紅,在袁檀耳邊吐氣如蘭:“袁郎……”
鳳隱嘴裏含著葡萄,吃得津津有味。
袁檀沒反應,公主又喚了幾聲,同時纖纖素手緩緩探入他衣襟裏。
袁檀終於有了絲反應,卻不是回應,他睜開眼睛,眼神清亮:“我怎麼會在這兒?”
公主見他醒來,媚笑著把臉熨貼在他胸口,濃密黑亮的發絲披散下來,散至腰際,幾綹青絲灑落在他的衣襟,如情絲般繞繞纏纏。
鳳隱直愣愣地看著,這位公主天生媚態,無須搔首弄姿,萬種風情自然流露,真真切切是天生的尤物。
袁檀並不這麼想,隻見他撥蒼蠅似的撥開身上的女人,一手按著額角,一手攏好衣襟,搖搖晃晃地下了床。
“袁郎,你要去哪?”香軟馥鬱的嬌軀貼上了他的背,塗滿丹蔻的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袁檀托著昏沉的腦袋,推了推她:“放手。”口氣並無惱怒,隻有厭倦。
她攬得更緊,輕笑著:“來都來了,何不與本公主春風一度?”
袁檀甩開她,腦袋醉沉沉的難以站穩,被反彈的力撞擊,連連退了好幾步,直至後背抵到了丹漆蟠龍柱,見公主又要偎過來,他淡淡飄來一句:“你不怕得罪袁家?”
蕭子情腳步頓止,好笑地揚眉:“我堂堂公主,會怕你們不成?”
袁檀勉力維持著一絲清醒:“再加上謝家呢?”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那又如何?”蕭子情臉色微微變了,卻強自鎮定道,“我是君,謝袁兩家是臣,君還會怕臣不成?”
袁檀輕笑,為她的愚蠢:“在這亂世之中,君不君,臣不臣,臣弑君之事時有發生,公主以為沒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你們蕭家的皇位能維持多久?你為了自己的私欲,要挑起皇室和世家大族之間的矛盾嗎?”
蕭子情被他說中了痛處,羞顏嬌色褪去,絕色的容顏籠了層陰鬱。
袁檀一口氣說完,一股悶沉沉的痛襲來,他皺著眉,順著柱子滑坐下來,仰臉靠著柱子,深深的吸氣。
蕭子情披上紅綃汗衫,再扭過頭來一看,便怔住了,明眸裏滿是眷戀。
袁檀半靠著柱子,一襲寬衣白袖飄飄灑灑,頹唐如玉山之將崩。
蕭子情輕輕在他身前跪下,手想摸他的臉,卻被他閃開,她悵然若失,“袁郎,你可知,為了你,這世間的繁華富貴我都可以拋棄……”
“咳咳……”
鳳隱被這肉麻的話驚到,一顆葡萄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來,憋紅了臉,止不住地咳。
蕭子情突然噤聲。
袁檀亦是神色一斂。
室內隻聞掏心掏肺的咳嗽聲。
華麗的寢殿裏,紗幔如雲般散來,隨風飛舞,在淡淡橘色的燭火下,宛如妖魅舞動。
蕭子情傻了,左右望了望,神色難掩恐慌:“來人,快來人啊!”
袁檀徑自起身,緩行幾步,一把掀開帳幔,咳嗽聲戛然而止,地上隻擺了一盞琉璃盤,盤內滿是葡萄皮。
他落腳的地方離鳳隱僅有咫尺之遙,沾染了女子脂粉香的雪白袍裾在她臉前擺蕩,那香氣很是嗆人,鳳隱用力憋著。
袁檀墨黑的瞳眸打了個轉,視線恰好定在她的臉龐,醉蒙蒙的,眸底深處泛起輕淺的波瀾。
鳳隱心一跳,竟產生一種荒繆的錯覺,竟以為他能看見她!
“這是誰吃的?”蕭子情也跟著走了過來,興許是因為身後尾隨了一串人高馬大的侍衛,她說話底氣十足。
袁檀收回目光,輕飄飄地說了句:“或許有人惡事做得太多,招惹上了鬼。”
。”
他說完,瞟也不瞟她一眼,踩著木屐離去。鳳隱揣了串葡萄,忙不迭跟上。本打算英雄救美一番,無奈美人太聰明,三言兩語,輕描淡寫間便打消了公主的念頭。
尾隨著袁檀出了公主府,鳳隱環視四周,眼下所處之處十分空曠,十丈以內可一覽而盡,她毫無隱避之處,貿貿然地現身,委實駭人。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事情太久遠了,她記不太清,隱約記得南海炎洲仙島的瓊華仙子來北海做客,那墨發飄飄,白衣翩飄的模樣,煞是好看。那時她年幼無知,心生仰慕,便也扮作那模樣下凡偷酒喝。
彼時更漏聲聲,烏雲遮住了月光,她帶著三分酒意,一時心癢,化出身形來。不曾想到身後竟有一人,目睹了全過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