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中國攀岩第一人的喻潤,最後一場退役賽居然不是什麼大比賽……這是她昨天查門票的時候就發現的問題。
李小姐說這是一次錦標賽,其實隻是粉絲們的粉飾太平的叫法。
喻潤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告別賽,不是攀岩世界杯,也不是錦標賽,和IFSC沒有任何關係,更像是一場表演賽。
品牌商冠名,找了幾個有名氣的選手再加上一些報名的非職業選手,作得一場亂七八糟的秀。
“你走不走?”喻潤回頭,已經回到先前那個土匪惡霸的表情。
孔安槐把散落在耳旁的短發塞到耳後,抿了抿唇跟了上去,完全不出所料的,她又心軟了。
以後,真的要盡量的離他遠一點才行……
***
這頓飯最終沒吃成。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一個褐色頭發的中年老外攔了下來,他指著孔安槐,劈裏啪啦的一通嘀咕。
用的是英語,語氣並不好,質問喻潤怎麼能在比賽前和女人出去吃飯,門口都是記者,上了報道怎麼辦之類的。
他的要求挺正常,不正常的是用詞和態度。
好幾個侮|辱|性的名詞,罵了她也罵了他。
孔安槐揚揚眉毛,喻潤卻是一幅已經習慣了的模樣,他停了下來,也不理那個中年男人,看著孔安槐問:“那下一次?”
本來應該是求之不得的請求,可眼下孔安槐卻有些猶豫,那個中年男人的敵意和怒意太明顯,她頂著那男人淬毒一般的眼神拉住喻潤,問:“那人是誰?”
喻潤笑。
孔安槐還是那個孔安槐,母雞一樣護著他,平時看到他就躲,但是真的有人對他展現哪怕一點點惡意,她就會豎起羽毛擋在他麵前。
“俱樂部的經紀人。”喻潤伸出手揉了揉孔安槐的短發,語氣帶著安撫,“沒事,他說話向來都是這種語氣。”
“明天比賽結束後我會給你打電話,我這裏有些東西要帶給喻澤。”喻潤很快換了話題,言語間卻有了趕人的架勢。
果然下一句,他對著那位經紀人木著臉交代:“我送她出去叫車。”
從吃飯瞬間變成了告別,本來時刻打算跑路的孔安槐反而變成了頻頻回頭舍不得走的那一個。
心裏有點堵,從不靠譜的退役賽到今天透著惡意的經紀人,那個在國內被炒成攀岩勵誌神話的喻潤,似乎過的並不是想象中風生水起的日子。
尤其走到酒店門口,被一個低著頭衝進來的亞裔女子狠狠的撞了一下,孔安槐穿著平底鞋,仍然被這衝勢撞得歪了歪才穩住身形。
而離她一步遠的喻潤,此刻正被那女孩拽住,使勁往酒店裏拉。
“能不能不要再去倒貼這個女人?”那女孩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一邊說一邊回頭瞪孔安槐,“難怪大榮跟我說你又中邪了。”
“……?”孔安槐簡直一臉莫名,剛才撞得狠了,腳還狠狠的被踩了一腳,現在看起來,難道是她故意的?
還有倒貼是什麼鬼?
“你在外麵這麼多年,一個人受了那麼多苦,這女的連一個電話一通短信都沒有。”眼看著喻潤陰著臉一動不動,那女孩說的更急,“現在好了,紅了,退役了,她倒是來找你了,你什麼都好,怎麼看女人的眼光差成這樣……”
“我找她的。”喻潤突然打斷那女孩的絮叨。
“啊?”女孩有些汗濕的臉怔了怔,看著喻潤掙開她的手,走到孔安槐麵前蹲下。
他就那樣淡定的,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掏出一包餐巾紙,幫孔安槐擦掉鞋子上被踩髒的汙漬,然後維持著蹲下的姿勢抬頭,對孔安槐說了聲:“抱歉。”
那女孩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跺了跺腳轉身就往酒店裏麵跑。
這氣急敗壞的表情真的有些熟悉,孔安槐腦子裏一個早就遺忘了的身影一閃而過:“剛才那個……是楊爾巧?”
七年前就追在喻潤後麵的女孩,那時候就愛對她吹胡子瞪眼。
喻潤表情無奈,站起來把餐巾紙扔到垃圾桶,才點了點頭,然後解釋:“她還是我的粉絲,不過現在跟大榮談了。”
李大榮,就是在飛機上坐在她身邊看到她一臉震驚的男孩子,他們兩個,居然在一起了?
似乎看出了孔安槐的驚訝,喻潤看著孔安槐,突然冒出了一句:“這幾年,我一直沒變,身邊的人也是,來來回回的還是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