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高估奴家了,奴家沒這本事。要不然,您豈會隻寵幸奴家一次?”琴聲戛然而止,女子話音提高,並帶了幾分的怒意。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男人道。
“主人!”
“你別廢話,隻說願不願意便可!”
“那奴家若說不願呢?”女子帶著絕望的哭腔道。
“死!”對於她絕望的哭泣,男子充耳不聞,隻冷冰冰地飄來一個字。
院內就陷入了壓抑的寂靜中。
盛雪扶住院門的手,緊緊捏住門框,心中深為這女子抱不平。
“奴家同意,但奴家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再服侍您一次可好?”少頃,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裏麵浮上淡淡的憂傷之情。
“不行。”男人卻依然無情。
“那隻服侍您沐浴總可以吧?”
那男子沉默半晌,才不屑道:“那還不快點替我寬衣!”
“謝主人!”女人高興的聲音。
聽到這裏,盛雪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女人真的是賤了些!
正當她想要離開之時,裏麵卻突然響起了打鬥聲,還有女子絕望的笑聲:“主人,我這五年不隻琴藝增進,別的本事可也增進了不少,你以為你還能困得住我嗎?”
“刺啦!”像是刀割肉時的聲音傳來,之後是女子驚叫道:“啊,你居然還能站起來!你休想逃!”
裏麵的打鬥聲絡繹不絕地響起,突然一道黑影打開門,閃進夜色中,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男人跑了?
一陣夜風突起,院內的屋門被風吹得劈啪作響,盛雪這時才回過神來,朝涼亭對麵的水淩閣走去。
“有人嗎?”盛雪拉了拉蒙麵的帕子,將自己的相貌包裹嚴實。
其實,她明知裏麵有個受傷的女人,可還是出於禮貌朝裏麵呼喊了一句。然而,回答她的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見沒人回答她,她便有些擔憂了。估計裏麵的女人受傷很重,已經無力開口了。
想到這一點,她一腳便跨進了水淩閣。一進去,就看見屋內狼藉一片,桌椅倒地,桌上的茶盞被摔得細碎,旁邊還有一把上好的琴,琴身灑了不少茶水。
盛雪在外廳沒見到人,便提著裙子,抬腳繞過那些瓷器碎末,走向內臥。掀開內臥的帷幔,她就被裏麵的畫麵給驚住了,一時間頓住了動作。
原來裏麵不是內臥,而是浴池!
此時,一個身穿紫色外袍的女子,正深喘著氣,靠在浴池邊上的玉石長凳上,手中拿了一把很薄的軟劍。軟劍上正有血液順著雨花石地麵的縫隙一層層暈開,像是盛開在地獄的彼岸花。她的長發在背上部分是幹爽的,腰下的半尺長發則散落在雨花石的地麵上,被殘留在縫隙中的水浸濕。
盛雪盯著她失神了許久,直到她圓睜的美目朝盛雪投來惱怒的目光,這才讓盛雪回過神,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幾步走上前去,半蹲在她身邊,不由分說地拿起她的手,準備把脈。可拿起她的手盛雪才發現,她的手修長白皙,掌心滿是劍繭,由此推算,她是一個劍法卓越的女子。
“姑娘,我是醫者,不會傷害你的,現在我要替你把下脈。”簡單地說明自己的來意,盛雪就見她的目光從惱怒轉換成了詫異。
盛雪拿起她的手腕把完脈,抬眸看向她那張美豔魅惑的臉蛋兒道:“姑娘,你中了軟筋散和失聲丹。估計,兩個時辰後會自行恢複,並無大礙。”
說話時,盛雪又在她身上掃了一下,見她並沒有什麼傷口,鬆了口氣。
重新看向這個女人時,見她目露疑惑,盛雪就好心勸道:“姑娘,剛才那位男子從你手中逃脫。估計他一會兒折回來後會傷你性命,我們先找一處暫避一下。”
話末,也不管這個女人願不願意,盛雪就拉起她的胳膊,欲將她扶起來。哪知,這個女人看似瘦弱,身子卻很沉。盛雪費了好大的勁兒,都沒能將她扶起,倒是發現她的個頭要比尋常女子高出許多。
眼見自己使盡全力也沒能將她帶走一步,盛雪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她。看著她的臉上有幾分的玩味之色浮上來,倒讓盛雪有些詫異。這個女人怎麼感覺有些邪魅的氣息呢?
“主人,方才奴婢們聽到水淩閣有打鬥聲,不知您有沒有事?”
就在盛雪打量她時,屋外響起了其他女子焦急卻不失謙卑的聲音。
聞言,盛雪驟然一驚,嚇得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輕聲道:“有人來了,我們先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