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簡直是將燕王放在火上烤,他是打算叛逆,卻不打算和天下為敵,自然不可能殺人泄憤,可趙瑕帶人躲進了皇城,簡直就和個烏龜一般,根本就沒法打了。
燕王對趙瑕的理解很深,知道他的性子,才會用這個辦法,誰知他根本就不按常理來。可是眼下根本無法回頭,除非將皇城打下來,否則他們都得死。
燕王咬著牙,一雙眼睛裏冒出火光:“攻城!!”
一場慘烈的戰爭頓時展開,從日出打到日落,皇城之外的地麵都被鮮血染紅了,堅固的皇城的城牆之上也都鋪滿了死屍和箭矢。
趙瑕這邊雖然是守城方,人員傷亡要比燕王那邊輕許多,但到了現在,兩方的勝負卻是完全翻轉過來。負責守衛皇城的禁衛和禦林軍的確素質優良、裝備精良,但奈何走的都是精兵路線,人員實在是不算太多,而如此連續作戰,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戰事方歇,就有不少士兵直接一屁股坐下來,直接倒頭就睡。
趙瑕被幾名暗衛保護著看到了眼前東倒西歪的士兵,心中滿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到了晚上,燕王那邊的攻擊隻會更強烈,若是擋不住,就全完了。
趙瑕吩咐身旁的人:“將飯食抬上來,讓士兵們吃飽。讓太醫院熬了參湯,給這些士兵一人一碗,成敗就看今晚了。”
皇帝的命令吩咐下去,很快就被執行,太醫院的太醫心疼的不行,畢竟能放在太醫院的藥材自然都是上好的,卻要這般被糟蹋了,但他們也知道輕重,所以哪怕心中滴血,還是一點都不打折扣地執行了。
趙瑕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便看著遠處漫天的霞雲以及沉到了山那頭的太陽,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到了晚上,戰鬥果然更激烈了,整個皇城都被明亮的燈籠照的宛如白晝,而城牆之上,兩方的軍隊依然在激烈地拚殺。
然而,人少畢竟是趙瑕這一方的極大弱勢,燕王不惜兵力,雖然損失慘重,但確實達到了效果,而直到這時候,他埋在宮中的釘子才出手,打開了皇城大門。
眼見勝負即將逆轉,燕王的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幾聲尖嘯之聲,他心中一跳,連忙抬頭看向夜空,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明亮的光線,燕王卻是瞳孔一縮,他自然是認得這個東西,這是淮海衛的信號彈,莫非傅靈均趕到了?!
正在這時,一個滿臉鮮血的小兵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殿下!殿下!淮海衛到了!傅將軍到了!”
他的話將燕王心中最後一絲幻想戳破,一旁的幕僚神情慌亂:“殿下,咱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燕王咬牙切齒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宮殿,原本已經喪失鬥誌的禁衛和禦林軍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時半會估計是拿不下了,弄不好還會被兩麵夾擊。可是眼睜睜看著機會在自己眼前溜走,燕王更是舍不得。
就在燕王進退兩難之時,卻聽見身後傳來爆炸聲和慘叫聲。傅靈均不僅帶了大軍,甚至還有一支從未出現在人前的隊伍,戰鬥力極其強悍,殺人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就這麼一會,燕王的損失就極為慘重,他這才不得不同意了幕僚的建議,讓大軍掩護著逃跑了。
傅靈均這才一路趕到皇宮中,跪在趙瑕下首:“末將救駕來遲,陛下恕罪。”
趙瑕抬了抬手:“平身吧,多虧卿及時趕到,此乃大功,待到謀逆伏誅之後,朕自會論功行賞。”
傅靈均謝了恩,站起來之後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葉聞清,見他並沒有受什麼傷,才鬆了口氣。
雖然趕跑了燕王,但其實傅靈均帶的兵也並不算太多。她當初對海盜頭子古老出手,雖然有原因,但消息傳出去,那些本已歸順的海盜也多少有些兔死狐悲,所以傅靈均也不得不留下一部分兵力保護淮海衛,好在這支新軍可堪大用。
隻是趙瑕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而好轉,甚至沒有了緊張的戰事,他的腦子裏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遠在行宮的煢娘。
而就在這時,幾個臉色凝重的暗衛將一個傷痕累累的暗衛帶進來,他卻是跟著木清一同去營救煢娘的,看到他這個樣子,趙瑕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