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一臉震驚地看著煢娘,若是煢娘說罪責一筆勾銷,她自然是不信的,但煢娘若真能保下他們的性命……
燕王臉色一冷:“皇後不愧是兩世為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保持冷靜,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這麼一說,紅纓也反應過來,就算皇後能當麵保下他們的性命,可皇帝卻不會容許他們活著,而這世上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死去多的是辦法,何況是他們這些原本就生活在暗處的暗衛。
煢娘心底暗暗歎息,不過她也沒有太多失望,而是坦然道:“王爺既然還尊我是皇後,就該給我皇後的體麵,本宮就在這宮中住著,等著你們的談判結果。”
見了她的態度,燕王也沒有辦法,卻也不放心隻讓紅纓在這邊守著,便自己也派了一隊軍士在外頭和紅纓等人一起守著。
等到人都出去了,煢娘心神才放鬆下來,卻腿腳一軟,本以為要摔倒在地,卻被一隻手臂給扶住了。
“不要聲張,我是奉了您三妹的命令,特來救您的。”
煢娘先是一驚,隨後又放下心來,她壓低了聲音道:“你有什麼辦法?”
這個人就是阿尚,他憑借桃蕊畫出的圖,一路找到了煢娘居住的宮殿,卻見外頭守衛森嚴,他隻能躲在一旁等候時機,恰好碰上燕王兵敗逃過來,他才趁著騷亂鑽進了宮殿中,此刻煢娘這麼問起,他隻是輕聲一笑:“您放心。”
而就在這時,趙瑕不顧大臣的反對,和傅靈均的大軍一同也趕到了行宮。
攻守形勢頓轉,隻是燕王卻沒法像趙瑕先前那般拚死抵抗,他隻是派人帶來信息,要與趙瑕談判,並且他要親口和趙瑕談判。
趙瑕不顧眾人的反應同意了,而談判的地方就在驛道之上。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況是皇帝,即便是傅靈均都跪下來懇請趙瑕不要以身涉險,畢竟燕王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卻擔心趙瑕的安全。
趙瑕卻沒有半分猶豫,傅靈均沒有辦法,隻能跟在他身後。
待到晨露未晞,兩方都已經打馬到了目的地,而兩方的軍隊也兩相對峙。
燕王看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趙瑕,臉上神情幾變,嫉妒、悔恨,最後歸於平淡,不等趙瑕走到近前,他便道:“沒想到啊,我與你最後的相見竟會是如此情形。”
趙瑕冷聲道:“我也沒想到,本以為皇兄是個君子,我對你信任有加,重權相托,換來的竟是你的背叛。”
燕王卻不為所動:“趙瑕,你說你的命怎麼會這麼好呢?一個冷宮中長大的皇子,卻得了父皇的喜愛,成為太子,即便是摯愛死了,也能重新回到你身邊!趙瑕!你的命怎麼能這麼好!”
燕王動作大了些,狀若癲狂。趙瑕身後的傅靈均立刻舉起劍對準了他,雙方的護衛都立刻反應過來,場麵一時變得劍拔弩張。
趙瑕神色淡淡:“就因為嫉妒,你不惜反叛,將整個國家拖入泥沼?”
燕王也慢慢平複下來,卻是輕笑一聲:“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你有的是辦法可以將我的名聲抹的臭不可聞,但趙瑕,你要知道,單憑我一個人,是沒辦法掀起這場叛亂的。”
趙瑕定定地看著他。
燕王若有所指地將整個南方都拉入泥潭,心中也是快意萬分。他這個人向來是睚眥必報,當初那邊說好要拖住淮海衛的腳步,可是傅靈均還是來了,他便知道那邊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他輸了,那邊也別想好過。
說完這些,燕王才與趙瑕談條件,雖然他在邵祁麵前十分有信心,但到了這個關口,他還是有些沒底,好在不管他說什麼,趙瑕都同意了,隻是不許煢娘涉險。
燕王也知道這一條沒戲,但有了趙瑕的聖旨在手裏,便是沒有皇後也無妨。他親眼看著趙瑕寫完了聖旨,又拿出玉璽蓋在上麵。
燕王的眼光在落在玉璽之上時亮了亮,但很快就移開了。
趙瑕寫好了聖旨,又拿著玉璽退後了幾步,燕王才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來,拿著那張聖旨,表情明顯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