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察覺了他的鬆動,來得更加勤快。
少年甚至開始邀他外出。
他當然很少同意。
有天他本來也想拒絕,但突然想到這一天好像是少年的生日。
他少有地點了頭。
兩個人並沒有去哪裏,隻是在雪地裏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少年絕口不提這天是什麼日子,口若懸河地說起自己最近的見聞。他根本沒有經曆過“少年”這種階段,本來應該對那些事興致缺缺,卻意外地聽得仔細。
聽到少年玩笑般說起被人表白了——還有男有女的時候,他心裏突然有些不悅。他知道少年在外麵肯定也是這樣聰明又開朗,非常受歡迎。
這個認知讓他很不高興。
這是他的少年。
每一天少年都會如期來到他窗外,這是別人肯定沒有的待遇。
他覺得自己必須捍衛自己的東西。
當然,要綁住眼前的少年是很容易的。
他微微頓步,對少年說:“生日快樂。”
少年臉上的愕然大於驚喜。
他知道少年是聰明的,肯定能看出他最初的冷淡和拒絕。
少年肯定知道他喋喋不休說出來的那些話沒多少聽進了他耳裏,肯定知道他有著冷血和冷漠的一麵,在了解了那麼多以後少年還是沒有退卻,這點回應是少年應得的獎賞。
果然,少年臉上很快綻開了大大的笑容。
少年看起來高興極了,在雪地上又蹦又跳,嘴裏說:“你記得我的生日!你記得!金,我喜歡你!——我愛你!”
少年從來不吝於表達那毫不掩藏的愛意,但親耳聽到少年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髒還是微微震顫。
因喜悅而震顫。
少年又央求說:“你能不能親我一下,就一下,親額頭就好。”◇思◇兔◇網◇
或許是少年的眼神太明亮,他俯身親上了少年的額頭。
細碎的吻沿著額頭一路往下。
最後落在了少年的唇上。
少年哭了。
他嫌棄地抹掉少年臉上的眼淚。
少年說:“我是高興!我太高興了,金你果然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
他嗤笑:“愚蠢。”
少年又得寸進尺地想給他拍照。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少年哼笑一聲,說:“總有一天你會給我拍的!”
他說:“那就看你本事了。”
少年朗聲說:“等著瞧!”這話說得底氣十足,仿佛因他那一點點回應而有了無限的勇氣。
少年又開始又蹦又跳地往前走。
他跟在少年一步一步往前邁步。
白茫茫的小路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心裏的高興和悸動仿佛也永遠沒有盡頭。
金·尤裏斯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他的身體在發抖。
祁明因為他的動靜醒了過來,見金·尤裏斯臉色痛苦、身體僵直,愣了愣,問道:“做噩夢了?”
金·尤裏斯如夢初醒。
金·尤裏斯轉頭看著祁明,突然伸手緊緊摟住他。
這是金·尤裏斯最常做的動作。
抱得那麼緊,好像害怕一鬆手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祁明怔怔地問:“什麼噩夢這麼可怕?”
金·尤裏斯說:“不,美夢。”
祁明說:“那為什麼這麼……”難過?痛苦?
金·尤裏斯說:“……醒了。”
美夢一旦醒來,痛苦更加鮮明。
感情從來都是易碎品,沒能好好愛護就會摔得粉碎,再也無法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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