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之中,那劍在不斷放大,楊三清一愣,暗道一聲不好。
剛欲逃開,猛然發現丫鬟巧兒及孔禮還在身後。
一咬牙,猛地跺腳,地上赫然出現一腳坑印子。
隻見楊三清竟朝那劍的方向奔去,速度之快,猶如猛虎。
眾人紛紛驚詫,這小子是迫不及待的想死麼?
這入境一劍,誰能接住?
而且誰又會去正麵接住這劍?
如若沒有入境之人接著一劍,後果顯而易見,必死無疑。
顯然,躍出去的楊三清可並不像入境之人。
可是,在眾人的眼中,隻見楊三清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掠過劍身,千鈞一發之際猛地回頭伸手握住那劍柄,時機恰好,猶如發怒狂牛套上了韁繩,這劍被楊三清以強大的力量生生遏住。
有些個好看戲的看客們望見這一幕,瞬間大拍手掌紛紛讚歎道,“真他娘絕了。”
而楊三清充耳未聞,他踩住馬步,定身與地麵上,但木質的地板實在脆弱,掀起層層木屑。
劍意肆掠,周圍仿佛都有著無形刀刃亂舞,割破了楊三清的好不容易穿上的幹淨衣裳。
而脫離衣物保護露出的手臂也是青筋裸露,被劍意割出不少血痕。
人力終是不足的,劍身隻是緩慢了速度,卻沒完全終止,不過卻拖延了足夠多的時間。
嚇出一身冷汗的孔禮及丫鬟巧兒終於反應過來,迅速逃開。
而就在楊三清堅持不住時,第四層猛的飛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太監,萬千青絲從他袍中射出,紛紛纏住那把入境之劍。
劍意陡然消逝。
楊三清手中一鬆,壓力驟失,仔細看手掌,絲絲的血跡彌漫,肉皮已經模糊,如果在握著那把劍,這手怕是廢了。
無數冷汗從楊三清額上留下,青筋暴露,他指著天空中的洛無暇,怒罵道,“臭婆娘,你他娘騙我二十銀兩,現今又要取我二十歲性命?老子跟你有仇?”
洛無暇本是皺眉盯著突然出現的老太監,被這一身怒罵瞬間驚醒,她突然回頭,緊盯著楊三清,似是驚詫,又好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嘴角揚起怪異的笑容,“原來是你這小乞丐啊,你與贏公子是好友麼?還替他擋這一劍?”
楊三清一愣,“誰是小乞丐?誰又是贏公子?不是,老子與你有仇?這麼整我?”
這一劍被抵住,洛無暇無絲毫驚慌,隻是眼中藏著些許詫異,似是沒料到竟然在此地碰見了兩年前的熟人。
洛無暇低頭笑了起來,繡麵芙蓉一笑開,陽光鋪灑,那盤著的頭發傾瀉下來,如一抹染了金色的瀑布,絕美女子笑著說,“小乞丐,當年騙你二十銀兩,實屬無奈,還忘見諒。”
一笑傾城。
這洛無暇是女子?
所有人,此刻全部驚住,驚與這洛無暇竟真的為一女子,更驚與這絕代佳人般的容貌。
隻聽得有人讚歎,“這洛無暇比之白瑰琴,不差分毫啊。”
而楊三清吞了口唾沫,腦中陡然回想起兩年前的場景,這婆娘當時穿的落魄無比,還灰頭土臉,完全看不出她是個女人,並且還騙了他二十兩銀子,可如今這臭婆娘怎的突然變得如此漂亮,兩年前可沒這姿色啊,就這臉蛋,起碼甩了那隔壁李家女兒幾百條街啊。
又見洛無暇轉頭盯著鶴九須,輕笑,“老太監,你怎的不在宮中待著,還出來玩了?想逛青樓了?”
“你....”
鶴九須怒哼一聲,思慮了一番後,還是朝著楊三清方向走去。
隻見他突然跪了下來,沉聲道,“公子,老奴讓你受驚了。”
楊三清有點二丈摸不到頭腦。
這時孔禮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他麵色陰沉,沒了先前公子哥的愜意神情,他把鶴九須扶了起來,“沒事兒,鶴老無需如此,今日,到底怎麼回事?”
鶴九須歎了口氣,緩緩站起,歎道,“一言難盡啊,這事還容老奴回去與您細講。”
孔禮點頭,隨後對楊三清說道,“土包子,這一次,就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楊三清擋在前方,拖住了時間,那入境之劍,怕是早已洞穿孔禮,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楊三清撇撇嘴,心中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我以為她殺我,沒想到,這女人原來要殺你,她口中的贏公子是你?”
孔禮稍稍點頭,也不做解釋,隻是靜靜盯著天空之中的洛無暇,沉聲說道,“我若死了,你知道後果麼?”
“凡是跟你有半點牽扯之人,九族比誅,血脈必屠,說不定,這好不容易平定二十年的天下亦會重新歸入亂世,你,敢殺我?”
洛無暇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這口頭威脅,而是脫掉男人裝束,一襲白裙寄身,她站與房簷之上,絕代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