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又將目光轉向了劉芒,一字一句道,“我們這裏沒有埃米爾殿下。”
“這樣啊。那是我弄錯了,對不起!我先走了!”劉芒已經意識到不妙,想趁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誰知她才邁出一步,旁邊的守衛就阻止了她的進一步行動。
神官冷冷看著她,又問了一句,“你是真主的信仰者嗎?”
劉芒茫然地搖了搖頭。
神官的表情頓時大變,他那雙棕色的眼睛裏仿佛染上了代表噩兆的色彩,令與他對視的人都不寒而栗。
“這裏是真主所庇護的加奈木聖殿。誰在裏邊滋生一件禍亂,或出現異教徒者,就必遭真主的詛咒。任何異教徒如果闖入這裏,都將被處死!”
任何異教徒如果闖入這裏,都將被處死!
都將被處死!
這句話不停地在劉芒的耳邊回旋,她一下子就懵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間她感到自己就像是被扔在了波浪翻湧的海麵上,某種被稱為恐懼的東西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從內心噴湧而出……
“我……我……不是這樣!不是我闖入這裏的!是別人帶我進來的!我也是被騙的!”說著,她伸手朝著門外一指——可是,現在哪裏還有那個男人的蹤影!
“今晚就讓這個女人跪在這裏。明天再行處置。”神官冷冷吩咐侍衛,“小心別讓她逃跑了。三十年來未曾有異教徒闖入這裏,現在突然發生這種事,或許是不祥之兆。這是件大事,看來明天要請酋長大人親自來一趟了。”
劉芒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什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心裏明白自己是著了別人的套,傻傻地踩進來這個圈套,所以現在任憑她再怎麼解釋也是無濟於事了。可是,到底是誰和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她於死地呢?
究竟是誰……
第101次逃婚 32 殘酷的鞭刑
天,不知不覺亮了。
意識尚存的劉芒伸手重重捏了一把自己的腿,在堅硬冰涼的地麵上跪了一夜後那裏已經毫無知覺了。原來隻在電視上見到過的場景,自己也算是真實體驗了一回。
說到底,這還不是自己的錯嗎?錯不該那麼輕率相信別人,錯不該沒有辨別詭計的本領。錯不該……真的要被處死嗎?她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難道自己的小命就要斷送在這個陌生的國家了?她都還沒見父母最後一麵呢。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沒有做完,她還有好多好多夢想沒有實現……
真是不甘心。
阿布杜拉……知道她就快死了嗎?他還會出現嗎?
為什麼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呢。明明昨晚聽見神官說這是件大事,甚至都驚動了酋長。她的預感簡直是壞透了,這一次,恐怕是無法全身而退了。
全身就像是散了架,腿部麻木的沒有知覺,膝蓋卻是痛得猶如火燒火燎,喉嚨幹澀的發不出一點聲音,胃部空空直泛酸水,一絲力氣也無。又累,又冷,又餓,她的忍耐力就快到了極限,在恍恍惚惚中她甚至能感覺到連靈魂都在漸漸遠離自己——以至於有人進入庭院時,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咦?這不是阿布杜拉喜歡的那個小姑娘嗎?原來擅闖聖殿的人是她?嘖嘖,這下我的侄子可要為難了。”
這個聲音……劉芒心裏一驚,機械地抬起了頭,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伊爾法尼那張幸災樂禍的臉!而此時站在他身邊的那位六十幾歲的老者,刀刻般硬朗的臉部線條隱隱透著一種難以親近的威嚴,琥珀色的眼眸裏閃動著比鷹更銳利的光芒,濃密而整齊的絡腮胡子更為他平添了幾分沙漠民族的剽悍。
她的心頭霎時劇震,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這個男人是老酋長——阿布杜拉的父親,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
老酋長本來倒沒留意,聽伊爾法尼這麼一說才仔細看了她幾眼。原本在王宮裏他也見過兩次這個女孩,不過每次都是離得遠遠的,所以他也從來沒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前倒是聽阿曼拉提過這個女孩不會讓兒子犯病,所以也就沒有幹涉他們之間的事情。不過對於兒子和這個女孩的逃婚約定,他倒是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