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剿夷派崩潰(1 / 2)

鹹豐九年的冬季及十年(1860年)的春季,正是清廷與太平天國內戰最緊急的時候,蘇州被太平軍包圍,危在旦夕。江、浙的官吏及上海、蘇州一帶的紳士聽見北方又與英、法開戰,簡直驚慌極了,因為他們正竭力尋求英、法的援助來對付太平軍。所以他們對北京再三請求撫夷,說明外人兵力之可畏及長江下遊局勢之險急。清廷雖不許他們求外人的援助,恐怕示弱於人,但外交政策並不因大沽口的勝利而轉強硬,北京此時反願意承認《天津條約》。關於大沽的戰事,清廷的辯護亦極有理。倘使英、法各國代表的真意旨是在進京換約,何必隨帶重兵?海河既為中國領河,中國自有設防的權力,而這種防禦或者是對太平軍,並非對外仇視的表示。海河雖阻塞,外國代表尚可在北塘上岸,由陸路進北京。中國根據以上理論的宣傳頗生效力,大沽之役以後,英、法並不堅持要報複,要雪恥,他們隻要求賠償損失及其他不關重要之條約解釋與修改。這種《天津條約》以外的要求,遂成為鹹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軍的起因。

鹹豐十年,英、法的軍隊由側麵進攻大沽炮台,僧格林沁不能支持,連天津都不守了,清廷又派桂良等出麵在天津交涉,格外的要求答應了。但到簽字的時候,一則英、法代表要求率衛隊進京,二則因為他們以為桂良的全權的證書不合格式,疑他的交涉不過是中國的緩兵之計,所以又決裂了,英、法的軍隊直向北京推進。清廷改派怡親王載垣為欽差大臣,在通州交涉。條件又講好了,但英使的代表巴夏禮在簽字之前聲明,英使到北京後,必須向中國皇帝麵遞國書。這是國際間應行的禮節,但那時中國人認為這是外夷的狂悖,其居心叵測,中國絕不能容忍,載垣乃令軍隊捕拿英、法代表到通州來的交涉人員。這一舉激怒外人,軍事又起了。

鹹豐帝原想“親統六師,直抵通州,以伸天討,而張撻伐”,可是通州決裂以後,他就逃避熱河,派恭親王奕?留守北京。奕?是鹹豐的親弟,這時隻二十八歲,他當然毫無新知識。鹹豐八年(1858年)天津交涉的時候,他竭力反對長江通商,捕拿外國交涉代表最初也是他提議的,所以他也是屬於剿夷派的。但他是個有血性的人,且真心為國圖謀,他是清朝後百年宗室中之賢者。在道、鹹時代,一般士大夫不明天下大勢是可原諒的,但是戰敗以後而仍舊虛驕,如附和林則徐的剿夷派,或是服輸而不圖振作、不圖改革,如附和耆英的撫夷派,那就不可救藥了。恭親王把握政權以後,天下大勢為之一變。他雖缺乏魄力,他有文祥做他的助手。文祥雖是親貴,但他的品格可說是中國文化的最優代表,他為人十分廉潔,最盡孝道。他可以做督撫,但因為有老母在堂,不願遠行,所以堅辭。他辦事負責而認真,且不怕別人的批評。我們如細讀《文文忠年譜》,我們覺得他真是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大政治家。

鹹豐九年的冬季及十年(1860年)的春季,正是清廷與太平天國內戰最緊急的時候,蘇州被太平軍包圍,危在旦夕。江、浙的官吏及上海、蘇州一帶的紳士聽見北方又與英、法開戰,簡直驚慌極了,因為他們正竭力尋求英、法的援助來對付太平軍。所以他們對北京再三請求撫夷,說明外人兵力之可畏及長江下遊局勢之險急。清廷雖不許他們求外人的援助,恐怕示弱於人,但外交政策並不因大沽口的勝利而轉強硬,北京此時反願意承認《天津條約》。關於大沽的戰事,清廷的辯護亦極有理。倘使英、法各國代表的真意旨是在進京換約,何必隨帶重兵?海河既為中國領河,中國自有設防的權力,而這種防禦或者是對太平軍,並非對外仇視的表示。海河雖阻塞,外國代表尚可在北塘上岸,由陸路進北京。中國根據以上理論的宣傳頗生效力,大沽之役以後,英、法並不堅持要報複,要雪恥,他們隻要求賠償損失及其他不關重要之條約解釋與修改。這種《天津條約》以外的要求,遂成為鹹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軍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