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笑匠(1 / 3)

一九七九年,中斷三十年的港穗直通火車,恢複通車。

美國副總統蒙代爾在結束中國的訪問時抵港,視察留港越南難民情況。

地下鐵路於九月三十日開始陸續通車。

香港基本實現了九年免費教育。

大量非法移民由內地私渡香港,港府加緊堵截。

馬仔坑木屋大火,五千人痛失家園。

香港商人李嘉誠從彙豐銀行手中收購巨型英資集團和黃,打破了英資門禁森嚴、唯我獨尊的局麵。

那時候,吳宇森拍下了向恩師張徹致敬的《豪俠》,大師風範始見雛型。

當父親的滋味

一九八〇年,萬宜水庫正式供水。

鴨脷洲大橋啟用。

太空館開幕。

中國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黃華抵港,並與港督討論非法移民問題。同年終實施新移民法例。

那時候,吳宇森炮製查理.卓別林式喜劇《錢作怪》,諷刺人性。作品成績斐然,堪稱吳宇森作為喜劇導演的一道裏程碑。

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對吳宇森來說,是人生的一個轉型期。由無憂無慮的浪漫青年期,進入了為人丈夫與父親的成熟男人期。

第一次當父親的滋味,吳宇森刻骨銘心。除了充溢著迎接寧馨兒到來的喜悅,也摻著一種隻有親曆其境才如此難耐的痛。

話說吳太太牛春龍為吳宇森生下了精靈可愛的娃娃,兩夫婦都甜在心頭,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新世界,小家庭的溫暖,有增沒減。然而——

“我生完孩子,回到家中第三天就血崩——突然流血不止,給送進了醫院。孩子呢,她因為黃疸素過高,所以要換血,住在另一家醫院。”

吳太太憶述起那段突變的喜與悲時,眉頭一皺,臉上掠過一抹憂戚。

“好端端一樁喜事,弄成那樣子。被搶救過來的我,當然心裏很難過,但是我最大的難過,卻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每次看到吳宇森他來到病房的時候那個樣子。我看得出來,他也哭過,他站在我麵前的那副表情,就好像一個普天下承受著最大痛苦的人。他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孩子一生下來就不能留在父母身邊,老婆也住在醫院,兩個人都好像死了一樣。本來好好的一個家,突然家不成家……”

吳宇森那個痛苦的表情,就成了吳太太二十八年婚姻生涯中,最難忘的一個回憶。

太太和女兒住在醫院的幾個星期,吳宇森再一次機伶伶地與生離死別打了個照麵。父親的早逝,在這顆充滿感情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情意結,以致麵對至親的病痛時,恐懼感油然而生。

大師風範

妻女最後化險為夷,健康快樂地活過來了,身為虔誠基督徒的吳宇森,除了在心中再三地“謝主隆恩”,也把他一腔經過生命洗禮的情感,傾注到電影裏去。

吳宇森於一九七九年完成的古裝武俠片《豪俠》,就把他從生活中提煉的深情,化作一股友情義氣,帶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悲壯感。

《豪俠》是吳宇森向恩師張徹致敬的一部電影,整個格局都可見張徹英雄片的承傳。而片中兩位主角韋白與劉鬆仁,一個豪氣幹雲,一個跳脫聰黠,活像張徹電影中的狄龍與薑大衛。

《豪俠》似乎是吳宇森首次描寫古裝俠客,整體上很有氣魄,在大刀闊斧中拍出豪情,兼有巧妙曲筆、幽默小節,對白亦在文藝腔中有點鬼馬,顯見吳宇森日漸成熟。至於刀劍打鬥,每場各有不同,相當豐富刺激,而且有著一些頗為淩厲的新拍法,於是成為一部特別硬錚的武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