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各自奔天涯(1 / 3)

初一那年暑假,狼子泡在江水中一臉神秘地對我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喜歡陸雲玲。”

十幾年之後,還是在同一個地方,狼子滿懷傷感地跟我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跟玲玲表白過。”

雲玲的女兒已經兩三歲了,她的空間上到處是女兒的照片。我在她的近照中已經找不到青春少女的感覺,那樣的老成,那樣的穩重,就像一個征戰菜市場十幾年的大媽。

狼子的額角已經長出白發,眼角也現出魚尾紋,狼子也從少年長成大叔了。

也許,每個大叔的心裏都藏著一個大媽。

我常覺得男孩要花很長時間才慢慢變成一個男人,而女孩變成女人卻快得多,尤其是結婚生娃後,女人從外表到內在都會發生明顯的變化,讓人輕而易舉地看出來。

在我的感性世界裏,晴楓永遠不會變成這樣,她一直是個清逸如風的女子,不會因為生活中的柴米油鹽而損去靈氣。

在我的理性認知裏,晴楓很快也會變成這樣,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

而我的青春也會隨著她們的老去而終結。

當我突然意識到從前喜歡過的女孩全部成了少年眼中的大媽時,我知道我的青春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把她們當成性幻想的對象,腦子裏嬌媚性感的女子全是些陌生的臉孔,叫不上名字,也不會長久記住,也許無意中按一下Delete鍵她們就會徹底地走出我的人生。

我在銀杏樹下的緬懷,狼子的風花雪月,大抵都是我們青春將死的回光返照。

盡管我們有過無數豔陽夏日,我們的身體還是每天都想大幹一場,我們的青春終究會慢慢埋葬在眼角漸濃的皺紋裏,埋葬在冷漠麻木的回憶中。

以前我跟狼子一同回老家一定會做兩件事,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地方,就是從前的沙灘。所見的人,是韓冬雪。

韓冬雪和狼子跟我做了最長時間的朋友。我跟晴楓分手之後每個寒暑假還是會回老家,能找的人隻剩下狼子和冬雪,基本上我們每個假期都會見麵,直到我們參加工作。

我常覺得冬雪喜歡了狼子很長一段時間,在高二那年冬雪就曾經給過狼子一封十年後開啟的信。

狼子說在十年約滿之前他就看了那封信,不過他看不懂。信的內容並不連貫,像是一些片段的描畫。他記得其中的一兩個片段,“說什麼暴風雨過後什麼的,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有點隱晦”,狼子說。

如果一個女孩在十年之前就將自己的心事小心翼翼地打包好交給你保管,那意味著什麼呢?這些細微而平凡的日子碎片裏到底藏著多少美麗的情意?

也許她所記錄的每一個細小的片段,每一個細小的故事都是她的小幸福,那都是她思念他的時刻。

這一封信,薄薄的紙張淡淡的墨跡寄托著濃重的感情。她想讓他知道,還是隻想讓自己不忘記呢?

初一那年暑假,狼子泡在江水中一臉神秘地對我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喜歡陸雲玲。”

十幾年之後,還是在同一個地方,狼子滿懷傷感地跟我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跟玲玲表白過。”

雲玲的女兒已經兩三歲了,她的空間上到處是女兒的照片。我在她的近照中已經找不到青春少女的感覺,那樣的老成,那樣的穩重,就像一個征戰菜市場十幾年的大媽。

狼子的額角已經長出白發,眼角也現出魚尾紋,狼子也從少年長成大叔了。

也許,每個大叔的心裏都藏著一個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