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賊君急急上前吸食了幾股黑氣,哈哈大笑,著對著眾神仙咧嘴:“小仙,小仙沒有騙大家,這股黑氣真的能……”話音未完,烏賊君瞠目的看著逐漸變黑的雙手,突然回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麼,轉眼向東上帝君看去。
隻見東上凜然抱著阿儺看向自己,嘴角浮現一股笑意出來。
烏賊君頓時愣然。
“黑氣吸食會使得此人當場斃命,小仙,小仙剛才竟然吸食了這股黑氣……”
此話不待說完,烏賊君全身痙攣不止,片刻不到,黑氣湧上額頭,連著他的總角都跟著變黑。
少留過去,烏賊君神竭,轟然一聲倒地死亡。
這一聲倒地,立馬引得在場神仙惶恐不已。
西上帝君家的麟兒,剛降世神子的病痛,失竊的神草聖花,以及蒼生劫降臨的預言。頓時被打結的線團,抽絲剝繭,頭頭立馬被找了出。而最終的結論,將這所有的因因果果都指向我芷汀。
殺神一塚花還在歡悅的飛舞著,花瓣的顏色更是鮮紅三分。
“帝君,眼下如何是好。”飲鴆上君直言道,“西上被殺神一塚困住,若真要審判西上,也要將她先救出才可。”
海澨肅然回著:“待本君察看一番再另……”
“東上!”
木鳩上君一聲驚呼引得眾人回神過來。
這話使得海澨停聲看去,隻見木鳩上君雙眼恐懼的看著自己懷中雙手,語氣顫然道:“東上!黑氣,黑氣在散發!”
“東上,神子的黑氣要散發出來了!”
這一聲驚呼令在場之人後退數步。
海澨低頭看去,驟然發現不妙,神子在他懷中翻滾不止,黑氣被觸發後更是快速的攛掇散開來。心中猛然驚起股害怕勁兒,手上一鬆,頃刻間,神子沒了束縛般墜落了下去。
剛才發生了烏賊君的事故,眼前又有誰敢上前接住這個孩子。他們無非是害怕,若是自己貿然伸手一接,神子體內的黑氣攛掇到自己身上,豈不是等同於自殺。
當是時,電光火石間,阿儺被落下的片刻,通身黑氣蠶食著他的神誌,他隻覺得此時猶如萬蟻蝕心,全身沒有哪處是不疼的。
而那疼得麻木的蒼白小臉驟然憑借本能喊出句“阿娘”。
“阿娘……”
那是來自一個孩子在怎樣的痛苦下,怎樣的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時,咬著牙齒,神誌不清間喚出這人世間最美妙的音符,喚出他賴以撫平疼痛的兩個字來。
我仿若有了感應。
這一句“阿娘”的呼喚,仿若來自靈魂深處最切切的呼喚。
心中驚駭不已,想立馬衝出這殺神一塚來,可是任由我如何揮出法術,這花如同銅牆鐵壁,巋然不動。
害怕之餘,我突然回想到了上次應對惡靈的情形。
那群惡靈如同這殺神一塚般,無非就是想逐一蠶食我的靈氣,將我逼在這困勁中,掙脫不得,最後神竭枯竭羽化。
我不顧手上流出的奪目鮮血來,眨眼之間不做休息,急急將無邊的法術朝著花蕊中心打去。隨著法術間摻雜的鮮血,頓時使得殺神一塚花興奮不已,揮舞的花瓣更是快了幾番。
本上神等的就是你吸食!
轉眼阿儺就要落入萬丈紅塵,剛才被殺神一塚花的餘波給震暈的尤啟此刻醒來後,神色大變,急忙起身要去接了那孩子。
剛飛身出了肴瀚宮,還沒喘口氣的琰燚也發現了這個情形,大叫了句“阿儺”!
可是這二人即便法術再快,也塊不過這轉瞬墜落的速度。再加上阿儺周邊止不住散發出來的黑氣,更是令周圍雲層都翻滾不息。
琰燚眼看就要接住,卻不曾簡單黑氣撲麵而來,頓時使得她當場慢了半拍。
結界之門大開,阿儺頓時噗通一聲落了下去。
“殿下”!
琰燚撕心裂肺的吼著,逡巡間不待留神,來自三足鳥的鳴叫聲破空傳了來,琰燚幻化出了三足鳥真身,飛轉入了結界大門。
我聞了這聲響,手上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心中一股悲涼湧上心頭。琰燚何曾被逼得顯露真身,何曾發出過此等悲鳴,今今卻因為我,再次使用了上古神獸禁術。
我心下一片悲切,怨憎會、愛別離,哀莫大於心死。
我芷汀無非就是想救自家孩子,可這有錯嘛?
你們誰都逼我,集結眾仙威逼我肴瀚宮,用殺神一塚花花逼我就範,而今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我芷汀無錯!
於殺神一塚花中,滾滾火焰灼燒不息,我隔音怒吼聲嘶,如同這花蕊中的滔天怒火即將噴出般:“本君麟兒若真有個好歹,定要爾等全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