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什麼東西忽然落下,他也隻是瞥了一眼,沒怎麼注意。
既然這麼想找祁蒙回來,幹脆今天瞞著翛藍找找吧。
隻要有點事情計劃要做,就會覺得這一天過的無比漫長,林晏清好不容易應付完了這天的課,在下課以後來來回回把這教學樓走了一遍,都找不到祁蒙這個人。
站在教學樓一層的水池邊,林晏清看著夕陽的餘暉染在水麵上,忽然有些傷感。如果當時自己沒衝上天台就好了,也許還能拉住那家夥讓他別到處亂跑,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但是既然翛藍說他沒事,而且會回來的,自己……應該裝作不著急的樣子,是吧。
黃昏的街頭,偶爾有一兩隻歸巢的鳥飛過,林晏清提著包,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高大的樹被陽光染得一片金黃,樹葉隨著秋風嘩啦啦的響著,落葉轉了個彎兒,飄進了路旁的暮河水中。河水泛著波紋,他走到河水邊,那水卻像是一下子被定住了,如鏡子一般的映著他的倒影。奇怪,是不是因為光芒的原因,弄得倒影中,他背後的景物虛了一片。
搖了搖頭,他從河邊走開。其實現在他對這河的印象已經差到至極,之前已經差點死在這河中好幾次,還有那詭異的怪物魚,想想就覺得後怕。
那首詭異的歌謠,似乎在那件事之後,被奇怪的鮫人歌所替代,而上次看到的那個恐怖的紅衣女孩也很久沒再見到了。視線投向了暮河對岸的暮山上,已經是夕陽西下,山的影子凝重下來,林晏清皺起眉,望著那山。上次一路追著翛藍進了那山中,看到那個紅衣的女孩,聽到詭異的歌謠,在林中看到被火焚燒後還存在的廟宇,以及那隻骨頭龍……已經隔了很久,但是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怕。
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的想起這些事……林晏清撓了撓頭發,轉身走開。既然哪裏都找不到祁蒙,幹脆去他家看看吧,反正現在還早。
就在他離開河邊的時候,從水麵下飛快的遊開一個黑影,瞬間消失在河底。
第八十六章
山城的景色在暮色中漸漸遠去,車窗外,夜逐漸侵蝕了天幕,星點隨著夜的到來而躍在穹頂上。
完全是做夢似的,當林晏清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開往B市的城鐵上了。城鐵飛快的跑動在軌道上,把身後的暮山城完全甩開,他順著窗外望去,隻見黑夜中的暮河就像是黑色的長龍,兩邊的燈火多麼璀璨,也無法照亮它半分。龍……?手搭在自己胸口掛著的那個吊飾上,林晏清閉上眼,歎了口氣。
說是做夢,其實自己根本就是一直在做夢吧,當自己搬到暮山城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翛藍的時候,第一次……如果是以前那個被自己後媽逼到郊區住的窮學生,大概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將來會變成這樣吧……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呢。
下了車,裹緊衣服向祁蒙家那個方向走去。B市這時的街景已經略顯蕭瑟,兩旁的樹向天空伸著光禿禿的枝丫,滿地落葉被風吹得四散,黑夜中,連路燈的光都有些暗淡,一陣冷風吹過,又是幾片枯葉落下。仰頭望著高樓,林晏清歎了口氣,走進了門去。
會不會在這裏呢?
又不是翛藍那種神棍,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林晏清隻是憑著直覺找回了這裏,但他也知道,直覺有時候是非常不準的。
猶猶豫豫的拉了拉麵前那扇門的把手,果然是鎖著的。他忽然想起來,祁蒙曾經說過,鐵哥們兒不分家,自己家就是他的家,還給過他一把門鑰匙,摸出自己的那串鑰匙,果然在裏麵找到了。有些激動的把鑰匙插了進去,擰開。
屋內一片沉靜,林晏清小心的又把門拉開了一點,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原本是插在刀鞘裏的裝飾刀自己猛地竄出來,憑空直指著林晏清。
這是怎麼回事?!那把刀直指著林晏清的心口,弄的林晏清驚恐又頓覺詭異,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在操縱這刀刃,但偏生這東西就指著自己,是什麼?莫非是法術……?
“二蒙!祁蒙!你在不在!”忽然,莫名的堅信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屋裏,林晏清不顧這刀子,衝著屋裏大喊,“你是不是在這裏?!”
客廳沒有開燈,屋裏還是黑的有點滲人,尤其是祁蒙家的大落地窗,入夜更顯得屋裏昏暗了。
忽然,從屋內傳來水聲,就像有什麼東西還劃拉著水,林晏清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那條被祁蒙帶回家的鮫人,白鷺。對,就是他的歌聲,每次都讓自己產生那些可怕的幻覺!隻恨自己當初怎麼和翛藍把他帶回來了,這簡直就是個禍害……
“二蒙!二蒙!”林晏清又試著叫了幾聲,那柄刀子還是指著自己,就在他以為沒人在的時候,忽然從黑暗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來。
比前幾天臉色差了很多,祁蒙從裏屋走出來,伸手把客廳的燈打開,瞬間燈火通明,閃的林晏清覺得眼前有點晃。不過,自己的直覺這次總算沒有錯,他也不顧那病刀子,上前一步問著祁蒙:“你在,為什麼不回答我?”
屈了下手指,那柄裝飾刀瞬間自己歸鞘,祁蒙歎了口氣,點了支煙靠在沙發上,但眼睛卻沒看著林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