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些,溫婉秀美,幾乎無話,隻管淺笑著素手奉茶。
陽傳良說舒星妤原是不會這些的,跟著他,都練出來了,現在茶道比他自己還要好。滿足之情溢於言表。
陽傳良口風甚緊,關於大報恩寺的種種,閉口不談,卻把話題引到考古的一些軼事,讓我見識了他的另一麵。
我也不是非要打聽到什麼消息,試探幾次被他繞開之後,就放鬆下來和他海闊天空地聊。尤其是他談到的那些曆史中的謎團,本就是我挺感興趣的東西。
“這曆史裏麵,讓人納悶的事情太多啦。我是個考據派,很多不熟的人以為我這個人也肯定木頭木腦,其實呢,我對很多荒誕的事情,感興趣得很呢。越是講考據,就越是不理解,越是不理解,就越是想弄個清楚明白。但是談何容易啊,有些事,注定是搞不明白了。我自己呢備著個小冊子,碰到一件就記一件,等以後老了,還能出個中國曆史一百大謎什麼的,哈哈哈。個人興趣,個人興趣。”說這話的時間,陽傳良的神態與他在考古現場主持發掘時相比,別有一番情致盎然。
我當然就要細問下去,他就言道,三皇五帝時期的傳說,包括山海經一類的誌怪,不能算是正經的曆史記錄,雖然多有神秘的記載,但不是信史,盡可不去管它。但是在正史裏,比如《史記》《資治通鑒》一類的信史中,卻還是會偶見匪夷所思的記載。
《史記》裏,劉邦斬白蛇、張良遇仙是耳熟能詳的故事了,更有齊襄公遇鬼失履,呂後被怪物觸碰得腋傷病而死的盡乎怪談的記載。《資治通鑒》裏的記載,看起來更為確鑿可信,晉建興二年正月,先是有大流星“如日墜地”,後“同有三日相承,出西方而且東行”。幾天之後,又有一顆光度足可照亮大地的流星墜於平陽以北,有當地官員趕緊去看,發現是一塊“大肉”,“長三十步,寬二十七步”。
《明史》中記載,天啟六年在北京王恭廠一帶發生了一次奇怪的巨大災變,一聲巨響,狂風驟起,天昏地暗,人畜,樹木,磚石等被卷入空中,又隨風落下,數萬房屋盡為齏粉,死傷2萬餘人。災後,男女盡皆裸體,衣物首飾器皿全都飄到西山上去了。紫禁城外正在修繕圍牆的3千工匠盡皆跌下腳手架,摔成肉餅,正在用早膳的天啟皇帝躲在龍書案下才幸免於難。奇怪的是爆炸中心卻“不焚寸木,無焚燒之跡”。
這些記錄,從記錄者到內容的詳實度都極可信,沒辦法像野史或誌怪小說那樣忽視,卻又怎麼來解釋呢。
而讓陽傳良更感興趣的,還不是這些。因為如果這些可以用飛碟、外星生命一類來大膽解釋,卻有另一些現象,用他的話來說,“完全無解”。
這就是記載與現實的自相矛盾。
陽傳良在二十多年的考古生涯中,不知挖過多少座大墓,其中有一些,在曆史上有記載,那麼很自然,挖出來後,就會把墓的情況,和記載一一對照。這種對照,經常可以痛惜地發現,有多少的東西被曆代的盜墓賊盜挖幹淨,但極少時,卻有另外的發現。
比如漢代的一座王公大墓裏,有一名女子並葬。然而在相關的曆史記錄裏,墓主人之外,明明是該有一妻一妾合葬的,怎麼會少了一個?這可和盜墓者無關,沒人會連屍體帶棺材一起盜走。再比如有的時候,記錄裏死者是躺在漢白玉棺中,挖出來一看,卻是銅棺。
這就是自相矛盾,當年的記錄者對這些基本的事實,是不應該搞錯,也沒必要作假的。可是為什麼幾百上千年後,再次挖出來時,就變了樣呢?
還有兩個例子,對大眾來說則更為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