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3 / 3)

我連忙快步回去,招呼她說:“等等,請問這是趙權富家吧。”

她回頭,又一次很仔細地打量我,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讓我把後麵的話哢到了嗓子口說不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怎麼是一副心虛的表情,還有些畏懼?

“您,您是?”

她用了“您”這個字,她肯定很少用這樣正式的敬稱,以至於聽起來十分別扭,造作得很。

不知道她為何這般情態,我把懷疑揣在心裏,回答道:“我是上海《晨星報》的記者,我叫那多。”

還沒等我往下說,她就驚呼了一聲:“啊,您,您是記者?”

這時候老頭聽見動靜,來開了門,見到我還在,把眼一瞪,似是要趕我。不想女人卻堆起一臉的笑,把我往裏麵迎。

“哎,您進來坐,進來坐。這真是,這真是,太對不起了。哎喲,您還是記者啊。這真是……”

我心裏越來越納悶,至於這麼手足無措嗎,像是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似的。

“您稍坐,我給您倒茶去。”

老頭子碰了碰女人,壓低聲音說:“他是記者啊。”

“爸!”女人白了她爸一眼,老頭還是沒明白怎麼回事,歎了口氣,說那我去倒茶吧。

女人走回來,卻不坐下,站在我麵前期期艾艾的,半天支唔出一句:“您沒被燒著吧,看起來沒事哦,那真是萬幸啊,萬幸。”

我聽了這話,又仔細瞧這女人的臉和身型,忽然醒起,先前在警局時,見過她一眼。但她那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臉看上去和現在有些不同。她就是那兩個被銬走少年其中一個的母親,好像那個高大些的孩子是她的兒子。怪不得見到我這麼心虛呢,她是把我認出來了,以為我興師問罪來了。

一瞬間,我有些明白了事情的源頭。這一家當年經曆了精神病院的巨變,那幾十宗無法解釋的自殺案,很難不有些怪力亂神的想法,肯定視其為禁地,嚴禁自家兒子上那裏去玩。但男孩子嘛,家長越是禁止,冒險的興致就越是濃厚,反而往禁地跑得更起勁。最後出了這麼檔子事情,也與此不無關係吧。

這些念頭在我心裏一轉而過,表麵上不露聲色,說:“倒是沒有什麼嚴重的燒傷,但是差一點啊。一念之差,我要是從窗戶跳下來逃跑,至少是個骨折,現在就是在醫院裏啦。哎喲,你們家這孩子,年紀這麼小,怎麼這心思……他這是要燒死我滅口啊。”

老頭端了茶杯正走過來,聽見我這麼說,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砸得粉碎,滾水四濺。他這才明白,我這個記者,不是來采訪他孫子縱火燒人的記者,而是被他孫子縱火燒人的記者,是苦主啊。

老頭兒三兩步走到我麵前,撲通就給我跪下了,老淚縱橫。

“咱娃兒對不起你啊,我給你跪下了,他年紀還小,你給他一條路吧,讓他好好改造。”

我連忙站起來,還沒等我去扶他,旁邊的孩子媽也跪下了。

原本呢,我這個受害人的想法和要求,對他們家孫子受怎樣程度的處理,是有挺大關係的。他們兩個這通跪,一來是心裏歉疚,二來也是希望能大事化小,我不要多作追究。

他們是把我當成上門興師問罪的了,可其實我是才知道,這麼巧居然兩件事碰上了。那兩個小孩雖然心思歹毒,但畢竟年紀還小著,今後的路還長,壓根就沒想著要追究。在警局裏我就對警方說了,我不恨這兩個小孩子,所以該怎麼處理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