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2 / 3)

“自我保護?為了不識破一切是場夢嗎?這算什麼,真實版的《駭客帝國》嗎。”

“但也許他們是錯的呢,他們想錯了呢?”梁應物笑笑,隻是笑容裏,少了幾分平日裏的鎮定。

“但既然已經談開了,不妨讓我們猜一下,讓他們確認一切是場夢的證據是什麼吧。”他說。

被梁應物點破了迷津,我的頭腦立刻清楚了很多。也許正如他所說的,這一切在我不知不覺中,在我的潛意識裏,早已經想過一遍了。

“陽傳良顯然是在參觀的時候,就想到了什麼。那就必然是平時念茲在茲的事情,隻有這種始終在腦海裏盤旋的問題,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一切是場夢’的假設起反應。而陽傳良一直惦記的事情,就是那本小本子上的事。”

“是什麼,我可沒看過那本小本子。”梁應物問。

“就是過去的無限可能,不確定的過去。他在典籍記載中和考古發現中,發覺曆史中有許多自相矛盾的地方。這種矛盾,非常難解釋。”

我舉了幾個例子給他聽,聽得梁應物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所以,陽傳良才會突發奇想,說如果曆史本身就有許多分支,有多種可能性,和未來一樣是變化的不可確定的,那才能解釋這一切。但是他也就是那麼隨手一寫,因為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能有變化呢。”

說到這裏,我深深吸了口氣。

“但是,如果一切是場夢,就不一樣了啊。”

“是啊,是夢,那就不一樣了。”梁應物歎息著說。

我們每一個人都做過夢,常常在夢中,我們也有著夢的記憶。如果說把我們晚上做的夢,看作一個世界,那我們在夢裏的記憶,就是夢中世界的曆史。但是夢是多變的,夢裏的記憶,也是會變化的,常常這一刻覺得自己經曆過這些事情,轉到下一個夢中的場景,又覺得曾經曆過的事情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也就是說,夢中世界的曆史,是變化莫測的。

所以,如果現實世界是一個夢,那麼曆史中的諸多矛盾之處,就可以解釋了。因為曆史的確是在不停變化的,它可能是這樣的,也可能是那樣的。

可以說,這是陽傳良所能找到的唯一解釋。非此,不足以解開困擾他多年的那些謎團。

“隻是,這也僅僅是一個假設,還是一個極違反常理的假設。他怎麼能這樣堅信不移,竟致自殺呢。”我說。

“那是因為,我們的立場和陽傳良不同吧。對我們來說,這的確隻是個假設,完全不能和生命的重量相提並論。但對陽傳良來說,那麼多年來,他每天都在思考這些問題,肯定設想過許許多多的可能性,但是沒有一種能夠完美解答。他對這個謎團下的功夫,了解的程度,和我們是不能比的。所以當一個完美解答突然出現的時候,受到的震撼,也是我們比不了的。盡管這個解答太離奇,但對一個十幾二十年來試過幾十幾百種解答未果的人來說,就是唯一的解答,甚至是正確的解答。要知道,學者鑽起牛角尖來,可比普通人要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