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還好嗎?”
車瑤回過頭,發現是那個軍人,高高的個子,幹淨的眼睛,他雙手輕輕的背在身後,臉上洋溢著陽光一般的色彩。
“還……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
說道這裏,兩人都笑了。
人生每時每刻都在遇見,但99%都是漠然而枯乏的,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但是總有那一抹遇見後的風景,卻願意終身去記住。
……
車上的商雪顯然已經睡熟,她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頭發遮住半個臉頰,我看著窗外的氤氳在霧氣的樓房,林芝終於到了,從拉薩到林芝400多公裏的路程,汽車卻開了8個多小時。
西藏的路,都是在天上。
“誒,下車了”
“下車了?”
商雪還在夢裏霧中,她這一覺,可不一般,整整6個小時,想想也挺浪費,沿途的景致在內地可是不常見。
“怎麼這麼快!”
“還快,六個小時誒!”
上次從喇嘛廳離開後,商雪並沒有按照我的想法回賓館休息,她把我拉著去布達拉宮廣場中央坐了兩個小時,美其名曰接受最高佛的洗禮,隻是洗禮我沒有見著,三個小時直接把我凍成狗,我不得不來回蹦躂,而商雪最後給我下的結論是我沒有佛緣,外加沒有善心,我不知道這兩者怎麼聯係在一起的。早上坐上汽車後,商雪就開始睡覺,臨睡之前,她把單反相機交給我叫我把沿途的風景照下來,她說她要回去看,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迷戀手機裏的照片,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林芝的車站下車,向北走了大約200米,我們看到了一座軍營,白色的營門,後麵是掩映在青山之中的大樓。
哨兵聽說我們要找高峰,說道:
“去米林的南伊當連長了,如果你們要找他,就隻能去邊防了。”
我和商雪對望了一眼,滿以為很快有個結果,但是現在看來,還得奔波,因為下午沒有班車,我和商雪隻有等第二天早上,隻是不巧的是,第二天下起了大雨,我和商雪就隻有在留在賓館裏。賓館屬於那種很有風情的賓館,全木質結構,被木柵欄圍成小院,老板是北京人,叫陳太合,年紀和我相仿,和他閑談得知,他春夏在林芝,冬秋回北京,屬於候鳥式生意人。
因為下雨,我大半的時間隻有呆在賓館裏,商雪住在隔壁,她隨身都會帶著一個蘋果MacBook筆記本,閑下來的時間要麼是看書,要麼是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要麼就是拿著一張老照片發呆,隻有吃飯的時候,她才會出現,然後拉著我去街上找特色的林芝美味。藏族人在飲食上麵並不是十分講究,所以飲食的用料都講求天然,做工也沒有內地那麼精益求精,無論是石鍋雞還是藏香豬,都遵循食物本身的味道。
商雪在她的微博上開了一個專欄,叫“吃貨在天涯”,裏麵就是介紹各地的美味,她對吃的非常有心得,曾經還被聘為某飲食節目的嘉賓,我看過她的微博,她每寫出一道美味,必然會引來無數點讚。如果有時間,商雪還會教我紅酒該怎麼喝才有味道,她甚至還區分出春夏秋冬之紅酒口味的變化,我不得不佩服,吃貨到極致,你發現是天才。
林芝屬於亞熱帶雨林氣候,降雨量在全國都名列前茅,在林芝呆了三天,天依然沒有放晴。賓館一樓有個小小的吧台,吧台後麵是老板從世界各地淘來的酒,有法國的白蘭地,俄羅斯的伏特加,古巴的朗姆酒,還有蘇格蘭的威士忌,當然我最喜歡的是老板存儲存的墨西哥龍舌蘭酒,彌香而醇厚,讓人欲罷不能。
商雪閑暇的時候都會把我拉到吧台前麵小酌,她喜歡喝拉菲紅酒,這種酒花果香突出,芳醇柔順,十分典雅,算得上是法國的名酒了。老板知道商雪是一個懂酒之人,所以也很樂意讓商雪品他的獨家珍藏,我也算是跟著享福,隻是每次喝完酒後,商雪就會拉著我跳上一小段拉丁舞,對於跳舞,我實在沒有天賦,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我每次都會踩到商雪的腳,然後就會迎來商雪的白骨探爪,優雅和野蠻,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第四天的時候,天終於放晴,我在陳太合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輛去米林的貨車,貨車是江淮生產的那種藍色卡車,司機是個藏族人,藏族人喜歡在車上加裝一些裝飾用品,我們坐在上麵,就是另外一種感覺,大黃、大紅的藏式絲帶,讓人倍感特別,還有那放在駕駛台上的轉經輪,總能讓你看到西藏百姓的虔誠。南伊坐落在林芝的西南麵,麵向印度,距離中印實際控製線隻有幾十公裏,屬於典型的高山寬穀地形,因為獨特的地理氣候,讓這裏生物種類繁多,甚至還有虎豹的蹤跡。
商雪一上車就保持了對貨車司機極大的好奇,她把《藏地密碼》裏的細節都描述出來和司機探討,我在一旁保持了沉默,西藏雖然獨特,但是《藏地密碼》確有文過其實之嫌。到南伊之前,我有想象過南伊是什麼地方,但真當我到了南伊,我發現它完全出乎我的想象。因為是初秋,這裏的植被呈現紅、綠、黃、紫等多種色彩,層林盡染恰如其分的描寫除了南伊的風味,尤其是一棟棟別具特色的木式民居,星星點點似的坐落在群山之間,更是彰顯山居之清淨。商雪這幾天雖然也驚奇於西藏的獨特,但她看到南伊之後,就完全就傻掉了。
“這裏怎麼可以這麼美!怎麼可以這樣!”
我看了看商雪,然後把目光瞄向了這一片人間最後的秘境,是的,怎麼可以這麼美!如果有天女的存在,九月的南伊估計就是天女們散花的地方。
高峰的部隊坐落在南伊溝的深處,背靠大山,前麵是一片頗為廣闊的牧場,因為南伊隻有這一隻部隊,在一個珞巴族婦女的帶領下,道也好找。高峰是一個標準的軍人,硬朗的麵容,高高大大,當我們把來意給他說時,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伸手招來一個人,是女人!
“她是我老婆,叫劉秀春。”
我和商雪就呆呆的看著,然後我看你,你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有想過意外,但我卻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愛情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拋棄,但是,現實卻是另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