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多年沒再進學,便是如今立刻撿起書本,也不可能一日千裏的突飛猛進的。
“嗯,你同你姐姐說,明年考不上便後年,後年不行便大後年,好好用功便是了,”顧春高興極了,“隻要李崇琰在宜州,這事不會變,你信我。”
杜夢妤用力點頭,“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囁嚅道,“官學的入學試據說不會太難,可我書讀得太少,不如姐姐,我……”
顧春替她想了想,眼睛骨碌碌一轉,得意的偷笑:“你可以先跟著我師父名下那班大孩子一起讀書呀,反正官學的入學試每年都會開的。”
“葉遜先生,他,會收下我嗎?”杜夢妤又期待又緊張。
“當然會收啊,”顧春笑嗬嗬的傾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反正他也是要給那些孩子授課的,多你一個也沒什麼。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杜夢妤嘟了臉,笑瞪她:“我不是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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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婚期臨近,加之諸事繁忙,李崇琰與顧春這幾日並無見麵的機會,明明一個在城中西南方,一個在城郊東麵,打馬穿行不過半個時辰的距離,卻隻能靠每日書信往來。
今日借著來葉家“議期”,李崇琰在與葉遜談妥官學之事後,便忍不住溜出來找顧春了。
杜夢妤一見李崇琰找到花閣來,便非常貼心的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走,李崇琰麵露嘉許的笑著頷首致謝。
“嗯,馮星野的媳婦兒……比他會做人。”李崇琰順勢在顧春身旁席地而坐,展臂將人攬進懷中。
顧春笑著反手拍了他的肩一下,窩在他懷裏笑:“你這個人……”
“你偷吃什麼了?”李崇琰盯著懷裏的人,一本正經的問。
“哪有偷吃?”顧春仰頭白了他一眼,隨手指了指一旁案幾上的點心碟子,“就吃了兩塊糕點。”
李崇琰挑眉,垂頸靠近她的頰邊輕聞了一下,搖搖頭:“不是糕點的味道,你一定偷吃別的東西了。”
“我在自己家裏吃點東西還用藏著掖著嗎?”顧春倏地坐起來,反身跽坐,麵向著他,眯起眼,笑得紅了臉,“你是不是想……檢查?”
李崇琰抿唇忍笑,兩臂反手撐著地麵坐席,意味不明的小眼神兒一直往上瞟,就是不看她。
不言自明。這是要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意思。
顧春挑釁的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傾身捧了他的臉,照著他噙笑的薄唇親了下去。
四片唇瓣像是被粘稠糖汁合在了一處,輾轉之間甜滋滋逸趣橫生,誰也不舍得分開。
編貝般的齒間被舌間一一探尋而過,繾綣滋味入魂蝕骨。
小心思得逞的李崇琰抬手環住她的腰身,抱著她緩緩躺在地上。
初冬的花閣中,四角皆放有小火盆,本就溫暖如春。可這纏綿炙熱的親吻卻如野火燎原,隻將這一室原本合宜的暖意燒得如盛夏烈日。
黏糊糊纏了半晌,滿麵紅暈的顧春才笑著將臉埋在他頸間。
同樣麵紅的李崇琰冷靜片刻,才含笑對她說了近來解毒之事,又與她談了幾句婚禮的安排。
“……不過,歸寧恐怕是要耽誤了。”李崇琰醇厚的嗓音有些沙啞,忍不住側頭含住她的耳珠。
顧春縮起肩膀躲了躲,笑問,“為什麼?”
“行宮裏有個老混蛋,”李崇琰執著地又跟過去,輕咬她的耳珠,含混道,“偷偷摸摸帶了話來,讓去見他。”
其實,按聖旨的意思,近日就該啟程了。不過他懷疑那老混蛋是得了消息,存心阻撓他與顧春成親,所以他回話過去,表明十月底才能到。
顧春嗬嗬冷笑,抬手捏了他的臉:“陛下是要見你,還是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