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想了想,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是不是一個穿黑袍,兜帽遮臉的人?”
小阿泓飛快地搖了小腦袋,還是附在她耳旁,“你說的那個是杜小先生的夫君,我認識的。可我見的那個,是個臉圓圓白白的小哥哥,沒有黑袍,也沒有兜帽遮臉。他來的時候,小先生的黑袍夫君就不來。”
顧春挑眉,訝異道:“不是吧?許是杜小先生新認識的朋友?”
“他親她!”小阿泓急得蹦蹦跳,“我瞧見了!”
顧春大驚,下巴都合不攏了。
以她對杜夢妤的了解,杜夢妤做不出這事。況且,馮星野同杜夢妤好著哪,怎麼可能呢?
小阿泓掰著手指頭算,“前日來了,十六那日私塾複課時也來了,從前也來過。總是偷偷摸摸的樣子,躲在牌坊外頭的牆角裏。”
“每回瞧見他們時,你都在哪兒呢?”顧春越想越不可思議。
馮星野是頂尖的暗探首領,若那人是他,那小阿泓跟在後頭偷窺,馮星野不可能發現不了。
小阿泓抬了下巴,驕傲地皺了皺小鼻子:“豆子背著我爬到樹上。”
“衛翀這個小王八蛋,”顧春帶惱地低聲罵了一句,又對小阿泓道,“豆子也瞧見了?你們沒告訴旁人吧?”
見小阿泓搖頭,顧春略略放下心來,叮囑道:“不許再告訴別人啊。”
“我隻告訴你的。”小阿泓鄭重點頭。
(三)
翌日,顧春特地去了私塾,等到杜夢妤將孩子們放回家後,才將她拉到一旁,小心翼翼道,“那什麼,我們是朋友吧?”
杜夢妤一聽這句話,以為顧春又要提一些叫她臉紅的要求,於是猛搖頭:“不不不,得分是什麼事。”
顧春皺眉歎氣:“不開玩笑。我問你個事……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啊?”杜夢妤一臉懵。
“若是、若是你因著什麼緣故,不想同馮星野過下去了,”顧春歎氣,“可以和離再找的……”
畢竟當初是馮星野使詐在先,若杜夢妤如今想明白了,心生不滿,顧春是能理解她的。
杜夢妤驚了,慌張道:“他、他很好的!”
見顧春好像不信,她用力點頭,“真的,很好,很好。”
“那什麼,我是聽到有人說,”顧春見她神色誠懇,於是也疑惑了,“有一個臉圓圓白白的小哥哥,同你……走得很近。”
杜夢妤愣了許久,忽然掩唇笑出了聲。
片刻後,她索性牽著顧春一道往外走。
牌坊口的拐角處,一名年輕男子乍見顧春與杜夢妤同時出現,登時轉身背了過去。
杜夢妤忍著笑意,對著那躲躲藏藏的後背嬌聲輕斥:“我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顧春終於有些回過神來,試探地喚道:“馮星野?”
“不許告訴旁人我是娃娃臉!”馮星野倏地轉身,滿麵惱得通紅,凶巴巴指著顧春吼道。
他常年黑袍兜帽遮麵……就是怕這張娃娃臉影響他暗探首領的威嚴啊。
顧春先是哈哈大笑,接著又忍不住說他兩句:“你躲在這裏對自家夫人行不軌之事時,太過渾然忘我,竟沒察覺樹上有人嗎?”
杜夢妤這才知之前馮星野在這裏親她時,竟被人看去了,於是立刻捂臉撲進他懷裏。
馮星野環住懷中人,麵紅耳赤地解釋道:“就兩個小毛孩子,我想著……小孩子不懂……”
如今的小孩子,懂事得這樣早嗎?!
經此小小風波後,馮星野拋棄了跟隨他多年的兜帽黑袍們,學葉遜蓄起了滿臉大胡子。
二、後娘很凶的
“阿泓,你進來。”
顧春窩在花閣的躺椅上,對門口探頭探腦的小阿泓伸出雙手。
“我重了,你不能抱,”小阿泓費力地跨過花閣的門檻近前來,吭哧吭哧地爬上躺椅,小小身子盡力縮成一團,與顧春擠作一處,“葉家家主說,這裏有兩個小娃娃,我不能再累著你了。”
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顧春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輕輕摸了一下,又咯咯笑著將手縮回去,滿臉的新奇。
顧春展臂環住她的小肩膀,笑著抬手捋了捋她額邊的絨發,“隻說‘可能’是,或許又隻有一個呢。”
“葉家家主不會錯的,”小阿泓表達了對葉遜堅定的信任,忽然又捂著嘴偷笑,“你要做娘了。”
“你還真是懂很多呢,”顧春沒好氣地笑著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對了,我問過了,你昨日同我說的那個,臉圓圓白白的小哥哥,就是杜小先生的夫君。”
小阿泓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哦,他並不總是穿黑袍是嗎?”
“對啊,是咱們誤會了,”顧春笑眯了眼,揉揉她的頭頂,“我已經同杜小先生和她的夫君道過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