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二章 18(1 / 1)

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訓導主任可能相信了,接著又大大把他勉勵一番。『可*樂*言*情*首*發』臨走,拍拍鳳翔的肩膀道:“好好努力,有情況及時到我這兒來反映。以你的能力,將來的前程是不會錯的……黃埔分校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鳳翔不置可否一笑。

這話倘若放在一年前,鳳翔真還可能要考慮考慮。他自小習武,就有軍人情結,不過,如今“北邊”對他吸引力更大。再說,眼下他對王曲的黃埔分校也沒多少好印象,聽說,那裏的學生常禍害附近老百姓,有人編了個順口溜已在西京城唱紅了,說那些學生娃是“白天睡覺,黑了拆廟,不要磚瓦,隻要木料……”

這天是星期天。

寢室裏空蕩蕩的,就近的同學大都回家去了。鳳翔百無聊賴地躺在鋪上,瞅瞅旁邊誌貴的空鋪位,不由得又想起那幾位同學。不知他們到了那邊沒有,到了的話情況怎麼樣?艱苦那是肯定的,他聽說過。但有什麼能比得上昂揚向上的精神追求讓人神往呢?忽然,他又想到國藩,不由得狠狠罵了句:“瓷錘,笨種!”

正在這時,趙國臣進門了,道:“夥計,罵誰呢?”

“誰也沒罵,就是心裏‘瞀亂’(煩惱)。”

“你當我沒聽見?”趙國臣笑道:“是不是又想你的心上人了,大的,還是小的?哪個有味?”

“你這個家夥,咋也學壞了!”鳳翔笑罵道:“也是個瞎熊!”

八歲紅不用說了,眾人皆知。胡雯娜呢,前不久吳寶酒後那麼一鬧,也都打鼓搖鈴了,誰個不曉?

趙國臣在鋪上和鳳翔又說笑一陣,猛地挺起身對鳳翔道:“對了,今天幾個朋友還約我呢,你也沒事,咱們一塊去吧,別害相思病了!”說著,不由分說,拽起鳳翔就走。

一出校門,趙國臣攔住一輛洋車,一會,二人就來到了南院門一間茶樓,鳳翔要付車費,趙國臣按著他的手硬是不依。

進了二樓包間,裏麵四五個小夥子正搓麻將,見趙國臣進來,連忙起身招呼。趙國臣按住那幾個人坐下,指著鳳翔道:“這位,張鳳翔。我的鄉黨,老同學,大才子!”

有人就衝鳳翔道:“知道,知道,久仰了。聽過你老兄的《打柴勸弟》,和蘇育民有一拚呢!”

“哪裏,哪裏,過獎了。”

這時,又有人起身讓出位子,讓鳳翔玩。

“我不會,我不會。”鳳翔連忙推辭:“你們幾位玩吧,玩吧。”

“你會不會我還不知道?”趙國臣說著把鳳翔按到座位上。

牌桌上,幾圈下來,鳳翔就和那幾個人熟了。生疏感一消,話自然多。對麵,那個站在一旁不住把玩“中正刀”的白臉小夥吐掉口中煙蒂,罵罵咧咧地道:“你們一中那幾個‘坎頭子’(缺心眼、差成色)真是大瓜熊嘛,放著正道不走走斜道。尤其是那個李誌貴,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直想收拾他,你們老查擋……”那個人還要說,趙國臣打個哈哈道:“打牌,打牌,小心糊了!”說著,向那個小夥使個眼色,那幾個人就都不言語了。

那天牌局後,趙國臣還執意拉鳳翔和那幾個人就近到“春發生”吃了一頓葫蘆頭。

多年後鳳翔才明白,那幾個人和趙國臣一樣,都是中統西京特訓班的骨幹。之所以拉上他,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訓導主任指示趙國臣:鳳翔已是他們下一個發展的目標了。

傍晚回校時,經過門房,傳達遞給鳳翔一封信,他拆開一看,血立即沸騰了。

是八歲紅的信,是他朝思暮想八歲紅姐姐的來信!

那信是這樣寫的——

鳳翔弟,姐姐認不了幾個字,不會寫信,這封信是讓人代寫的。

我家窮,姊妹多,自小,我就沒吃過幾頓飽飯。為了活命,很小時,父母就把我賣到戲班子,在戲班子遭的罪就不說了,這些年我雖然紅了,可心裏的苦隻有自己清楚。

實說,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很喜歡你。你和我死去的大弟簡直像神了,我在心裏就把你當做親弟弟看待。後來,看你人好心好,實心對待我,也慢慢愛上你。我也曾覺得年歲比你大,想克製住自己的情感,但見你痛苦的樣子,心裏又不忍了。我真想以身相許,和你逃出是非圈,隱名埋姓,做一個平平常常有人疼的女人……可是不能,姐姐命不好,逃不脫生來的苦命!在蘭州,你為我差點喪命,我心痛得要死,你當時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肯定也就活不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