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大提起過。『言*情*首*發”
“還是你大靈醒，要不，這陣我還不知在哪兒呢。”吳掌櫃接著把那次遇險的事根根梢梢述說一遍。
也許往事的回憶能淡化芥蒂，談了陣，兩人的神情都輕鬆了。見火候已到，鳳翔又道：“叔，那天也不是我不信你，你和我大是啥關係！我那是衝著侯七的，你也知道侯七是啥貨……有些話你甭往心裏去。”
“哎呀，這你就見外了，我跟你大不是弟兄，也跟弟兄差不多！”
“那錢，唉，”鳳翔歎口氣又道：“我也是才知道，我大這些年看來攤攤大，但實際上隻是個空殼，也怪我不懂事，前些年把家裏糟害得不輕。”
“你的難處叔知道，好說好說……”
話點到為止，鳳翔閉口不言了。
走出鑫泰錢莊，鳳翔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懷疑。
其實，事情的真相果然如鳳翔猜測的那樣，那份借據完全是個落井下石的陰謀！
侯七和吳掌櫃也是多年的老友，二人友誼的紐帶不用說是緣於象棋這一共同愛好了。
如果說侯七嗜棋如命，那麼吳掌櫃就是嗜命如棋了。由於鑫泰錢莊居於鬧市之中，人員聚集，門前又有一片開闊地，加之掌櫃嗜好下棋，久而久之，那裏無形中變成一個棋友之家。除過刮風下雨、大忙時節，幾個棋攤常年不斷人，甚至三九天也是如此。天熱時，錢莊門前還吊著汽燈，雪亮雪亮的，幾乎成了鎮上一景。逢到侯七抽空到鎮上和吳掌櫃交手時，更是觀者如堵。眾人的驚歎聲和喝彩聲也常常是他們二人心底最美妙的樂章。交往久了，二人也就走得近了，時不時酒館坐坐。酒一多話也就多，慢慢的二人變得無話不談。從酒桌上，吳掌櫃知道了侯七對鳳翔父親的不滿，賭博欠債手頭的拮據。而侯七當然也清楚吳掌櫃偷偷支了櫃上不少錢娶了三房，正為銀子犯愁呢。
這天，已掌燈了，侯七突然幽靈般飄進鑫泰錢莊。吳掌櫃還直奇怪，這家夥太不像話了，掌櫃剛過世，不幫忙支應，還有心來下棋？
不是，侯七並不是來下棋的。
支走夥計，侯七壓低聲音道：“老兄，你想不想把你那個大窟窿堵上？”
正為還款著急上火的吳掌櫃一骨碌從炕上坐起身道：“老弟，你給我弄到款子了，多少利？”
“利——一分一毫也沒有，幹貨！”侯七道：“就看你願意不願意拿。”
吳掌櫃不解地看著侯七，道：“你是不是想耍笑我？”
侯七意味深長地笑笑，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賬頁。
吳掌櫃接過賬頁，隻見空白賬頁的下方有著鳳翔父親的簽名和朱紅大印，其他什麼也沒有。都是生意場上混久了的人，他立刻明白侯七的用意。不過，還是故作懵懂地道：“你拿這個幹啥？”
“哼！”侯七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道：“咱倆是老兄弟，我也不繞彎子，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些年我沒少給東家出力，我就是愛下個棋嘛，可倒好，橫豎看著我不順眼，還要卸磨殺驢了！他當我是瓜子，他已經私下找好賬房先生。我呢，也多了個心眼，趁他沒在意，那天偷著蓋了一張空白印。本想走前弄點小錢，報賬時搪塞過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沒走，他倒先上了黃泉路！這下，這張紙可就值錢了。”
“哎呀，這樣恐怕不好，太缺德了。”
“缺德，看你咋說呢。為啥他是個人咱也是個人，他一天高騾子大馬，咱整天抬轎跑腿挨訓！再說，人家底子厚著呢，咱弄一點也傷不了人家。是這樣，咱兄弟也別貪，五五分咋樣？”
吳掌櫃本不情願，在侯七的煽惑下，又一想近來欠款的壓力，心也就慢慢地活了……
這陣，送走鳳翔後，吳掌櫃心裏沉甸甸的，泯滅的良知不由得泛了起來。他想起和鳳翔父親交往的過去，想起鳳翔父親的恩德，特別是知道鳳翔家眼下的難處後，內心更加不安。也慶幸當時自己沒有太貪，倘若不是他極力阻撓，黑心的侯七不知要宰得有多麼狠呢。
正當吳掌櫃唉聲歎氣懊悔自己上了賊船、做了虧心的缺德事時，侯七闖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