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難道看她撒嬌的樣子,南淵陵輕聲耳語的問道。
“真的很疼。”北柘衣埋著頭鑽進了他的懷中,將整張臉藏了起來,“很寬的一把刀,傷口很長很深。上藥的時候疼,包紮的時候也疼,趕路傷口裂開的時候更疼。”
“怎麼像個小孩子?”南淵陵心疼的抿緊了唇角,輕輕揉著她細軟的青絲,“不必急著趕回來見我,以後日夜相處的時間還長,我們還有這麼漫長的一輩子,從今天,一直到佝僂蹣跚,漫雪白頭。隻怕今後看多了,你還會覺得煩悶。”
“不管,不聽。”北柘衣又把頭朝著南淵陵懷中塞了塞。
南淵陵無聲歎息,想要替她解開被血染透的衣衫,卻見她好似觸電一般,忽然從自己懷中彈了起來,緊張的捂著自己胸前。
“恩?”南淵陵悶悶的輕哼一聲,困惑的看著她。
“沒什麼。”北柘衣沉沉應著,唇角泛著一抹牽強的笑。
南淵陵一眼便瞧出端倪,輕輕招了招手,“過來,我不碰你。”
北柘衣將信將疑的點點頭,朝著他靠近,還未觸及,骨節分明的五指便從她眼前騰然經過,力道微落在了她的穴道上麵。
竟然被他給騙了!
北柘衣懊惱的瞪著他,“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奸詐小人了?”
南淵陵學著她方才傲氣滿滿的模樣,笑看著她,“向來如此,隻是皇後不知。”
言罷,南淵陵順手從北柘衣懷中,將她藏得好好的信封抽了出去。
北柘衣撇撇眉,嫌棄巴巴的低聲道,“堂堂一國皇帝,九五之尊,竟然強搶一個小女子的物件,不要臉。”
適時,南淵陵正打開被鮮血染紅的信封,取出了裏麵的畫紙展開來。
“偷自己的畫像,應該不算偷吧?”南淵陵戲謔的半勾唇角,將臉湊近北柘衣麵前,近近的細瞧著她。
北柘衣不自在的別過了目光,正好看見錦被上繡著的鴛鴦,“你做什麼?”
“不是想看嗎?”南淵陵微抬眉梢,“讓皇後仔仔細細的瞧個夠可好?”
北柘衣乍的紅了臉,長長卷翹的蝶睫眨巴了一下,又眨巴了一下,突然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才不看你。”
“那讓為夫看看你可好?”南淵陵裹著北柘衣輕輕躺下身去,替她解穴後,將她嚴嚴實實的禁錮在了懷中,將下巴抵在了她的額心,緩緩閉上了雙眼。
兩人靜謐的躺了好一陣,北柘衣有了些許困意,忽聞頭頂傳來沉沉淺淺如雲波縹緲,又如青鬆沉穩的聲音。
“那日來了消息,說沐長老將沐雪送去了洛城,欲用沐雪做餌,誘單越笙上鉤。”
“其他人不知,可當年兩人的感情,我多少目睹了些許。沐雪是單越笙的軟肋,她平日時時照顧著他,一次大戰之中,倘若不是沐雪,他早已經葬身沙場。就算沐雪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的。”
“我日夜不安,擔心你們在洛城吃虧不敵,擔心單越笙上鉤,更擔心你一股腦的為了救別人,不顧自己的安危。”
“即便當初你在城門一役後消失不見,我也不曾這樣擔憂過。至少我知道有人會照顧你,不會處處受伏,可戰場刀劍無眼,你們以多敵少,麵對的又是南君忱和玉雲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