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這種藥劑會讓人產生幻覺嗎?”
“對。”
“可以讓人自己跳樓嗎?”
“是。”
法庭上起了細細的議論。
到這兒,問題應該是完了,可甄意又加了幾個:
“是怎麼進入死者身體的?”
“藥劑揮發後,被死者過量吸入身體。”
“它是無色無味的嗎?”刻意問。
“一開始是甜膩的,但會很快變得沒有氣味。”
“藥品的揮發,會讓在場者都吸入吧。”
“是。”
她停了一秒,接著,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自己身上拉優勢,
“而被告人那天失控,驚慌失措地在大街上跑,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吸入了藥物,而神智不清?”
“不排除這種可能。”
這話一落,四周熱鬧了一陣。
這不等於說,淮如死的那天,甄律師可能並沒人格分裂?
甄意回身,眼見著尹鐸要反對,搶在他之前對法官頷首:“我的問題問完了。”
很好。
淮如案,徹底解決。
……
中途休庭後,甄意再一次坐上了被告席。
這一次,話題轉到了楊姿被殺案,
尹鐸問:“被綁架之後,你的心情是什麼?”
“害怕。”
“死者生前用各種極端的方式虐待了你?”
“是。”甄意盡量簡短。
“能說一下,她是怎麼虐待你的嗎?”
甄意抬眸看他,有幾秒沒有作聲。
尹鐸在開庭前曾提出拿甄意受傷害的照片當證據,直觀,慘烈,很有衝擊力,容易讓人認為她在那種情況下會產生殺人報複的心理。
但甄意一方提出抗議,認為那些照片屬個人*,會對被告造成精神傷害,不允許控方拿出來做證據。但辯護方可以酌情考慮是否在庭上呈出,為自衛殺人做證據。
法官同意了。
所以,尹鐸隻能在口頭上詢問當時發生的情況。
甄意聲音並不大,在法庭上卻格外清晰,很簡略:“煙頭,刀割,窒息,還有……鞭打。”
安靜。
“這種虐待持續了多久?”
“……三天。”☆思☆兔☆網☆
很安靜。
“距事發已經過去45天了,你恢複過來了嗎?”
“差不多快好了。”
“這是身體,心理上的傷呢?”尹鐸果然是個善於問問題的人。
甄意微微眯眼:“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而且我有心理谘詢師提供的康複診斷書。”
她看一眼自己的律師團,一位律師呈上了診斷書做證據。
這一問沒能挖到可乘之機,反而給對方好處了。尹鐸思慮半刻,問:“過了45天,身體上的傷也不過是‘差不多快好了’,這麼說,你被虐待後,傷得非常嚴重。”
“……是。”
“在當時,有想殺掉施虐者楊姿的心情嗎?”
甄意毫不考慮,堅定道:“沒有。”
“沒有?”尹鐸探尋,“在受到那種虐待後,你也沒有想殺她?”
“沒有。”甄意比他更肯定,更有條有理地揪出他的心思,給予反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推斷說,人在受了傷害的情況下就一定會去想報複殺人。但我認為這兩者之間隻有你的主觀臆斷,沒有客觀聯係。這是因人而異的。”
一番話,把剛才尹鐸營造的嫌疑氛圍全部打碎。
說完,她誠懇道:
“而且那時候,我很虛弱,沒有力氣,我隻是在盼望,警察什麼時候會來救我,能不能快一點。”
這話輕輕的一出口,在座之人竟莫名地動容了。
可高手過招……尹鐸沉默半秒,也很快打破了這種氣氛:
“後來司瑰警官被抓了,對嗎?”
“對。”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是嗎?”
“是。”
“她現在還在昏迷中?”
“是。”
“請描述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受了傷?”
“楊姿一槍打中了她的胸口。”
“在那一刻,你以為她死了嗎?”尹鐸問。
“……是。”
“在這種刺激下,你會想殺了楊姿嗎?”
“我沒有。”她語氣肯定,很誠實的樣子。
尹鐸盯她半秒,換了個說法,
“在這種刺激下,你的另一個人格出現了嗎?”
甄意沉默,四周也是沉默。
“請問,當時你的另一個人格出現了嗎?”
“……是。”
一下子,滿場嘩然。
甄意道:“但她並沒有殺……”
尹鐸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