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色中的海港,遠處,耀眼的禮花開始徐徐地在空中綻放。
司瑰早已止了眼淚,風幹的淚痕斑駁在臉上,她立在空曠的碼頭上,望著忙碌的人群發呆。
甄意拿毛毯裹著她,用力摟住她單薄的肩膀,也不知能不能給她溫暖和力量。
卞謙渾身濕漉,右胸口鮮血淋淋,被幾位特工抬上擔架。漆黑的頭發一簇簇貼在慘白色的臉頰上,一位特工麻利地給他戴上了呼吸罩。
人影交錯而忙碌。
碼頭的探照燈下,他雙眼緊閉,臉煞白得刺眼。
司瑰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遠遠地盯著他寂靜的臉,目光筆直,凝滯。
終於,他被抬上直升機,機艙的門無情地闔上,再也看不到了。
直升機螺旋槳漸漸加速旋轉,刮起猛烈的風,吹得人左搖右晃。
甄意抱著司瑰把她往後拉。
司瑰被甄意牽著,呆呆地後退,仰望著騰空而起的直升機,夜色中,淚水盈盈,再一次滑過蒼白的臉頰。
“甄?”
“什麼?”
“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是不是?”
“……”
甄意仰頭,海上的星空怎麼會那麼燦爛,深灰色的直升機很快就隱匿進了夜幕了。她無言以對,摟住司瑰的肩膀,一低頭,眼淚砸進她的脖子裏。
絢麗的禮花繽紛奪目,在新年的夜空密集地綻放。
兩個女孩寂寞而消瘦的身影,一點點被夜色吞沒。
#
……
司瑰最終也被醫護人員送返去醫院了。
……
大橋上燈火通明,碼頭邊空曠寂靜,海灣依舊深沉而波蕩,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寧靜。對麵的海港愈發熱鬧,卻不屬於這裏。
言格剛才跳海救卞謙,渾身都濕透了。
到了深夜,海上的風有點兒大,吹在身上,冰涼透心。
他眺望一眼海水對麵的伊麗莎白港,不經意看了眼手表,零點差3分。
他扭頭,看向身旁站立的另一個男人,此番從國安部過來的特工小組組長孟軒,再過一會兒,孟軒也要連夜趕回去了。
夜愈深,風愈大,吹得兩人的頭發都在張揚。
“那個引著警察在街上到處竄的小子被抓到了。”孟軒放下剛打完的電話,說,“他是搞極限運動的,在網上接到一個可以引起全城轟動的飛車案,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想出名。嗬,現在的年輕人……”
言格不知聽也沒聽,望著遙遠的伊麗莎白港,“happy new year”的字符在寫字樓上飛舞,映在他漆黑的眼眸裏,亮燦燦的。
“不是他。”言格收回目光,淡淡地說。
孟軒扭過頭來,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他知道言格不是說飛車,而是說卞謙。
言格道:“他看上去的確像幕後主使,可就像我之前和你分析過的,外邊的這個幕後人除去高智商,控製力執行力很強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和厲佑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
親密到一方甘願永遠被囚禁,以換取另一方自由,而另一方則會一直嚐試挽救他;
親密到在外麵的另一方會嚴格執行他們的計劃,絕不背叛。
就像枕頭人故事裏的兄弟一樣,一方為另一方犧牲,死也絕不會背叛他們的信仰。
而卞謙出現在醫院擄走司瑰的那一刻,情況就不對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孟軒扯起嘴角,踢了一下腳下的沙石,道:“我也覺得不對。和這個幕後人交手那麼多次,那個人應該比卞謙對自己更嚴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