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這市長呀,這些年已經貪腐成性了。”

完全撈得回來的呀,你呀,倔脾氣是發不了財的,她說。一會兒,下起象棋,他就像踩著婚禮地毯似的,眼睛含著甜蜜神氣守望她,說:

“進炮!……生個孩子吧。”

兩人眼睛回落到棋盤上,陽台上鸚鵡也看到她退馬了,美滋滋的替他追問:

“……生孩子?”

她舉棋不定,幹澀一笑,他納罕的一聲:

“喈!”

她起身衝澡,澡畢。他見她不高興的樣子,便掏問起隱憂,手在她翹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憨笑的做起屁股頌:

“不顯不露,卻活得滋潤,蓄狂傲於謙卑,出糞便而不染,你一吐為快吧。”

“喔,你真願意聽我意見嗎,那麼,就用老獵槍向魏市長交換一點……”

“你呀,怕我窮……”

“怕上了,就是愛上了……査豔紅呀,”——受她隨後瞎扯中傲氣的一嗆,他頭,一垂。曉得這女人習慣於懷疑,猜測,要抓住他和別的女人亂來的罪證,便歎著氣,把棋盤從茶幾上撿開了。

門鈴在響,久違了的孫素芳應趙敏邀請來這家吃飯了。

飯後,與朱良臣有過禸體關係的兩個作女很高興①,盤坐在客廳沙發上,很放鬆的呢喃細語,談朱良臣燒的菜味道不錯,談化妝品,時裝雜誌,一些年輕女孩當中興起的哈韓族,哈日族,等等。朱良臣在一邊姿態含笑,削蘋果給孫素芳吃,卻心裏發甜的望著趙敏,而對自己過去和孫素芳的關係,卻處處檢討自己的不是,又像是替孫素芳的變情開脫似的說他本人,或者說大家,是不是都有點浮躁,趙敏斜他一眼,滿不在乎的說:

“那又怎樣哩,彼此吧。”

“趙敏,你可別走噢。”這話他想說卻沒說口。錢,在她們身上也沒少破費,也止不住年輕女人一會兒青睞這個,一會兒青睞那個。他摸摸胡子,微微一笑中透著寧靜,又像願忍人之不能忍,對孫素芳說:

“嗯,即便趙敏也走掉……我也會諒解。”

孫素芳感覺被深深地戳痛了。她比趙敏大兩歲,瓜子臉,活潑的眼神黯淡下來,頭一垂,又款款起身,往陽台去了,掩飾了內心裏的後悔和沮喪。如果不是她的引薦,趙敏無從認識並愛上了朱良臣,而後,她受聘去外地工作了,無聊中吃下了網絡愛情的蒙汗藥,一時糊塗,竟答應了趙敏協議租用朱良臣戲言,而這天見麵前的電話裏,她又要朱良臣把趙敏攆走。

一會兒,兩個女人又湊到一塊,相視而笑,壓低喉嚨說起一些悄悄話,不少說各人的網上情事,說幾乎所有的女人的憤怒:眼下,是男人都沒有人品了。趙敏聲音變得忽高忽低:而這男人哩,紫砂茶杯呀,不髒的像小馬桶他是不會洗刷的。退在一邊他,心裏便頓起一種傲然的微笑,猜想她們也似在多少繼續著一種可能有過的協商:怎樣對付這個冤大頭。

聽趙敏說:

“洗鍋洗碗呀。”

他乖乖去了廚房,套上圍裙,心裏發沉,喉嚨發啞的叫了一聲:

“清潔球哩,趙敏。”

一會兒,一陣夾雜著嬉笑的模糊話聲撩著他耳邊。

與這人家隔了二十多棟樓的一個小區鄰居,常來這家了。他名叫曹正,綽號杈棍,是心理科醫生,胖哥兒,模樣多少象彌勒佛,趙敏提到這杈棍了。實際上,這杈棍喜歡上趙敏了,一次與趙敏單獨說話時有意挑撥,說朱良臣心裏那種不會作秀的病,非常難治,以致她老做噩夢。這時,她炫耀自己很懂朱良臣似的在說:

“不過,他呀,際遇的滑稽也真罕見,比如:他苦於心裏有病,那是一種強迫性神經官能症②,症狀是,心裏時而不由自主的說:不會作秀。”

孫素芳擠擠眼睛,顯擺對他的隱秘生活有更多洞察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