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跟我同事們開大處方成癮了,撈錢強迫症,多多少少的,不能說一滴滴沒有。……啊,對麵的,問我話的,是不是叫鄧麗娜,幸會,很高興認識你。你沒有強迫症?我不信!今年流行的強迫症呀,是有幾千種。唔,天時不好,如,高考強迫症,政治改革麻木症,權貴資本主義強迫症,小資理想強迫性症,上訪強迫症,換妻*強迫症,學者中甚至流行起創新強迫症了。鄉下一個農民,想當村官,患上了要選票強迫症……嗨,讓我再說回頭,一看這青年窮的叮當響,我就煩了,說:醫院!……哪有什麼藥便宜?偷,你也得慢慢來呀,我隻能給你下這個處方了:不浮躁、不焦慮,不自我要求過高。這不掙錢的事,不能讓院長曉得。……我不敢叫病人去犯法,去嫖。……來,幹杯!”

朱良臣也醉了,站不穩了,望著身邊在與人談服裝顏色搭配的鄧麗娜,大叫:

“OK! OK! 幹杯!”

最辛苦的還是杈棍,酒菜沒怎麼進嘴,有人的小姨患上了此“索羅斯基金”是否是彼“索羅斯”的強迫症①,就纏著杈棍討療法。杈棍表示,上個月他還治好了兩例這種怪病。

在另一張酒桌上,整容過火導致的美麗強迫症的話題,讓人起了奇奇怪怪的聯想、慨歎、爭執,打賭,拍胸,刮鼻子,碰杯、摔碗,作詩吟唱。最後,有人裝瘋之後,說:

“以乖怪老婆為題,哪個男人不甩幾句就鑽桌子!”

輪到朱良臣發言了,他還不好意思說離婚了,便閃爍其辭的說:

“趙敏呀,玩性大,整天忙什麼,增加社會性鍢指數呀。她隨時可以從手袋裏掏出一摞美女經濟導報。”

酒桌上,笑翻了天。

晚上七點多鍾,他沒有隨鄧麗娜去倒爬獅房子,而是回到自己的家外。

在桂花樹下坐下,放了一個響屁,揉起臉,不願意進家,還是進了家,在客廳安坐下來,假裝頭暈得很。趙敏卻一直沒出現。他爬上床了,躺下來,脫得隻剩短褲衩了,安詳的摸著肚皮,才想起跟趙敏離婚了,自言自語:

“賊啊,査豔紅、鄧麗娜,你兩人都賊啊,趙敏的新歡是誰?你們不會不知道,卻偏偏不對我說。”

記得離婚後最初的日子裏,盡管査豔紅、鄧麗娜小心翼翼的陪伴他,他要在自己家裏,他要獨處,在孤獨的窩裏,舔自己的傷口。一個人燒飯,一個人吃。看電視上動物狂歡節的節目打發時光。漸漸的,他自覺精神已經破產,又淡定了。如果沒有聞不到女人氣味,衰老會更快。

手機又響了,是上海熊盼盼來的電話。總從在桂林紫貝殼莊園懷孕後,熊盼盼來過安慶兩次,與之秘密的同居,因為事先他有過如下充滿無盡的遺憾的表態:

“我與査豔紅之間,如其說愛,不如說是會愚忠至死的,因此,我與你不會有婚姻的。我對你,對我兩孩子犯下的罪過,隻好在來生補償了。”

熊盼盼第二次來安慶時,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不再說要他對她肚子裏的孩子負責,隻是拍著肚子,說:

“我大了的肚子是你的驕傲啊。”

熊盼盼生下一個兒子時,他也去過上海,彼此之間不能說沒有恩愛了。

還能對熊盼盼這個情婦說什麼哩,他隻匆匆安慰了幾句,就掛了手機。

他又撥査豔紅的手機,沒撥通,他歎了一口氣。一會兒,他又撥,仍然沒撥通,可他以為撥通了,大聲的說起來:

“豔紅呀,我的偉大的情婦,我呀,也許,我今生報答不了你對我的好,我……我請求你懺悔,你懺悔吧!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末日。”

停了一會兒,又說:

“你從容的擁抱自己的末日吧!”

搖搖頭,重重歎了一聲:

“唉!你要保重身體啊。喲!哪來的蚊子,我胳膊上給咬一個胞了,風油精!——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