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著一種高峰體驗能力。有時,我關在書房裏心裏喊:不會作秀!——一無所有!這普通衝動竟然往神奇方麵轉化了,使得我多半會奇思泉湧了……”
F,風傳這是戴著鐐銬跳舞的行為藝術家在打擂台,大學生們都來聽他說:
“我症狀,就是心裏叨念:不會作秀。有時候它頑皮得過火,我聽它是平易和暖的問候,如弟兄手溫一樣讓我放不下做人的本分,向貧窮人捐款,獻血……。啊,請原諒,我跟強迫症斡旋,玩,我也帶著它……”
G,社會的作秀,背後多有利益之戰。朱良臣同誌怎一個尷尬了得呀,他與人交涉時,算不上為誰辯護的應景的說:
“要麼不搞新生事物,要麼,讓老百姓不屑一顧,所以,不能搞作秀。”
H,小說裏,心靈導師美國女人史密斯為了替朱良臣解圍,富有趣味和智慧的揭示了當代人行為方式矛盾性的窘境。
如:
一隻鸚鵡嘴裏懊惱不休的:
“何苦要咒自己不會作秀哩,自然、純樸,才為秀為美呀。”
一隻鸚鵡在譏笑:
“說不會作秀,算罵人還是算捧人?或是炫耀什麼?”
一隻鸚鵡,也說不會作秀,口風裏卻有在聯歡場景裏野野美美的舉手擁戴意味,又似有潛台詞:
“……失禮了。”
還有一些鸚鵡扮出小醜節上的貓狗嘴臉,彼此問安:
“不夠無恥哦,不會作秀”
另類鸚鵡充滿狐疑:
“喈!作秀叫……叫不三不四啊。”
還有鸚鵡像幼兒園孩子一樣奶聲奶氣的說:
“外秀不如內秀,不秀為秀。”
也有鸚鵡淡定的哼說:
“cannot show off,不會作秀,至少也有癡福,甚至也不乏有高尚的。”
朱良臣八個情節就刷新了文學史!
環繞這八個情節的,是朱良臣充分認識到的自我。小說還通過形象做了深層的本質解說:
不會作秀這東西,也是活在朱良臣心裏一個小醜,缺了這小醜,他拿什麼*,拿什麼笑己笑人笑世界哩;不會作秀這東西,也是附在朱良臣的魔,真正根源正在於人類在自然麵前的自大狂;不會作秀這東西,也是藏在朱良臣精神深處的獸,也如動物人——獸的集體無意識;不會作秀這東西,是假麵具,朱良臣隻是偶爾戴著玩,他信佛語——甩掉你的假麵具,你就能享受到自然的喜悅。
這八個情節,就窮盡了朱良臣身上的人性的東西嗎?不能這樣說。
粒子的位置和動量,構成了量子物體的兩個互不相容卻又相互補充的性質。有人說:粒子,依賴於觀察工具對它的觀察而存在。假如此說成立,那麼朱良臣的毛病,是否也依賴於觀察工具對它的觀察而存在呢?量子世界存在測不準原理導致不可預知性,同樣,朱良臣身上人性的東西也存在測不準問題。
顯然,小說把朱良臣放在以濃縮方式顯示的新世紀中國人人性的複雜性和豐富性當中表現的!關涉作秀的話題越是纏著朱良臣,自相矛盾就被朱良臣演繹得越精彩,而且因他個性因素創造性的導致了喜劇性。
朱良臣獨步,還有哪些意義呢?
A,拓展了文學的維度
當下的老百姓們各抒己見,構成了一幅世態新風俗畫。朱良臣說:
“要麼不搞新生事物,要麼,讓老百姓不屑一顧,所以,不能搞作秀。”
這姑且叫它朱良臣命題吧,朱良臣用了一個形式邏輯的二難推理,其否定式的公式是:如果A,那麼B:如果A,那麼C:非B或者C:所以,非A。
理解朱良臣這命題的意義,既要了解朱良臣的個人因素,也要了解社會曆史因素。無產,過去是一種很好的政治資本,不無產,無產階級怎麼會是領導階級。現在是工具時代了,作秀,對一個人才有實用性工具性,說作秀叫不三不四,這是貶還是褒?謊言和真理交織成同一種語言了。但慣性認識有:老實人作秀,那不是往臉上抹黑?在一般情形下,自詡會搞作秀的人畢竟還少,說不會作秀比說會作秀似乎能帶來更多的安全感,上年紀的人多半不把作秀理解為表現,覺得作秀就等於做鬼,使壞。
不會作秀這個詞從不同的嘴裏說出來,在不同人的存在密碼中有著不同的意義。小說裏的非常理和非常禮,多元的,彼此歧義多多,又是一體的,統一在現代思維對舊思維之戰中,表現了超時間超地域的人性心理,具有掙脫時代之網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