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料之外的,月奴不在他房裏,月奴竟然不見了!那一瞬間,有種心慌一閃而過,他很快的否認掉那陣心慌。一定是因為月奴是他帶回來的一條狗,所以隻有主人不要的時候他才能走,現在,不行!
該死的梁月奴!
趙聖陵壓下火氣,摔門而出,不來見他?那他就一定要見到他!
抓過一個下人,他口氣很不好的問,“有沒有看到月奴?”
下人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氣,戰戰兢兢的回他,“剛剛看到月奴去了後院。”
一把甩下那下人,趙聖陵往後院而去,可是找遍了整個後院卻始終沒有月奴的影子,難道那個大膽的奴才敢騙他?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有浮現的趨勢,對著花匠就是一陣吼,“月奴呢?”
“哦。”花匠畏畏縮縮的回答,“他剛剛走了。”
又走了!
這樣一直折騰了一整天,他竟然傻傻的找了那家夥一整天?叫人心煩的卻是月奴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他麵前。吃晚飯的時候,他都沒心思去看宋小姐特意穿的一件新衣,拍桌子走人了。該死的梁月奴,你最好給我出現,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趙聖陵憤憤的想。
可是,趙府雖然很大,但也並沒有大到碰不見的地步。趙聖陵臉黑了黑,那麼,月奴是有意躲著他?好大的膽子!
趙聖陵不停步的又往月奴的房間走,他就不信月奴不回來睡覺!
可是屋內一片黑,並沒有人。趙聖陵心裏莫名一陣緊張,好像,有些害怕月奴真的就這麼消失無影了。
月奴去了哪裏呢。
月奴躲了趙聖陵一整天,她害怕,她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有沒有發現她的女兒身,在聽到丫鬟下人的跟她說少爺在找她的時候,當真嚇了一跳。她害怕了,她怕少爺會憤然叫她離開,連最後三尺的距離都失去。
腳很痛,昨日扭傷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算著這個時辰了少爺應該不會再找她了。月奴吃力的往自己屋走。
月奴!
趙聖陵坐在桌子邊上,眼尖的看著月奴一瘸一拐的映入視線——一瘸一拐?
他,受傷了?
趙聖陵忽然站起來往外走,在理智回來之前,身體已經做了決定,他大跨步走到月奴身邊,“梁月奴!”
轟——
月奴僵在原地,看來,少爺真的是很生氣呢,她真的要離開了吧。也好,其實遲早都是要走的,早走反而更好一些。由少爺趕她走,似乎也是最好的結束了吧。
“少、少爺。”月奴勉強擠出一個笑,“你都知道了吧。”
他是傻子嗎?他一瘸一拐的走回來的,他能不知道麼?竟然敢不小心弄傷了!
“我會離開的,我馬上就走。”月奴心像被刀子刺了一下。
“梁月奴!”聽到他又要走了,趙聖陵氣的一把揪住她手臂,“你敢走給我試試看!”
月奴愕然,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人一個打橫抱起來,“少爺?”
“記住,你是我的,不管生死,你都是我趙聖陵帶回來的!想走?也要我不要的時候才可以走!”趙聖陵轉身往屋裏走,“這麼大的人了,腳受傷了還瞎跑,殘廢了很礙眼!”
雖然還是這樣惡劣的言語,可是,一陣溫暖卻湧上心頭,月奴傻傻的看著他的臉,這個男人啊,究竟在想什麼她從來就沒有看明白過。可是這樣霸道的言語之後,也是有關切的。
“對不起。”看來他並沒有知道她是個女子,她努力的壓抑著跳動的心脈,害怕他發現她的不對勁。
好像從沒有奢望過有一日少爺會這樣抱著她,就像她從未奢望過少爺會替她梳頭一樣。少爺是怎麼了呢,她不敢往下想,她更不敢認為少爺會關心她,在少爺眼裏,她是個男人,隻是為了襯托他的神勇而存在的。
一把將他放在床邊,趙聖陵就要動手去查看他的腳踝,月奴吃了一嚇,急忙伸手去擋,卻觸不及防的一把按上他的手背。趙聖陵猛然一把抽出手來,在月奴有些冰冷的手心觸碰到他的手背時,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對不起。”月奴急忙向後退了退,少爺從不允許別人碰到他,更何況是她這個醜八怪呢?意外的,趙聖陵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沒有再看她,隻是繼續伸手將他腳拉到近前,雖然預想過他腳受傷,卻沒想到會那樣嚴重。
白皙的腳踝處一片紅腫,那一瞬,分不清究竟是心疼還是憤怒,趙聖陵臉一沉,“笨蛋!這麼重的傷還瞎跑什麼啊!”
“怕礙了少爺的眼。”月奴故作輕鬆的一笑,雖然心裏已經亂的不能再亂,努力忽略掉因為少爺暗帶關切的話語浮現的心酸感動,“本來已經很醜了,還成了瘸子,少爺不會想見的。”
啪——
趙聖陵揚手,不受控製的就甩了過去,月奴捂住被打的臉頰,其實他打的不重,並沒有弄疼她,但是那一瞬間的委屈和難堪一下子湧上心頭,她低下頭去,什麼都沒有說。
趙聖陵冷哼一聲,“你記住,你不過是我的一條狗,本少爺想見不想見,不是你能忖度的。記住自己的本分,離我三尺遠,作陪襯就要有陪襯的覺悟。”
冷冷丟下這句話,趙聖陵站起身就往外走。他是怎麼了,聽到他那樣貶低自己的話,他忽然就有些生氣,那些傷人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看著他飛快走出了她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濕了一大片了。
有什麼好哭的呢。不是習慣了前一瞬還是虛假的快樂,下一瞬間就墜落無間地獄麼。少爺怎麼可能會關心她,怎麼可能因為一條狗傷了腿而怎樣。他不過是容不得不聽話的人存在罷了。
費力的自己找藥酒擦了擦已經腫起來的腳踝,然後拉了被子睡下了。她很累,從未有過的累,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已經習慣了。
既然他沒有嫌棄她礙眼,那麼她會本分的守著三尺的距離呆在他身邊。等到哪一天他不再需要了,她就會離開,一個人偷偷的記住他的模樣,就算寂寞難過,想起他,大約還是能微笑起來的吧。
趙聖陵回到了臥房,這一夜他沒有失眠,但是他做夢了。夢裏月奴笑的牽強,他說已經夠醜了,又瘸又醜的,隻會讓少爺你看了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