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臉色有些蠟黃,發尾泛黃發枯,一身布衣很是落魄,唇角發幹,手指斑駁起皮,手腕往衣袖深處,隱約一道刀痕。
周身落魄但青年一雙眼睛仍然清澈如水,比一般人眼眸更深邃一點,眼波流轉間,似乎有無限繁星在他眼中心底。
何必走到自己師兄身邊,眼神冷冷地從對麵美貌的女修,再到女修身邊的男修身上逐一掃過。
方端來到溧陽,原本是想到仙客來購買一些養顏藥膏帶給師弟,但恰逢頂好的白玉養顏膏售完,配料恰好缺了一味龍鱗草。
等了兩日,方端今日正好遇上前來兜售草藥的一個青年,正準備等青年和仙客來交談好後,自己好預定下一份藥膏,豈料這半路出來的女修及其簇擁開口便要青年交出所有龍鱗草,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好脾氣的方端氣了個倒仰。
眼看兩方將要鬧起來,何必突然出現了。
方端上下打量著自己小師弟,眉頭越皺越緊,何必板著臉不吭聲,方端也不理睬女修,從自己乾坤袋裏拿出梳子發帶,當場給小師弟梳起發來。
何必一聲不吭,任憑大師兄幫他將順溜的黑發梳起來,紮在腦後,目光在師兄身邊的青年身上多停留了幾分。繼而看向仙客來的小二。
仙客來的小二被何必一看,腿肚子抽了起來。今日是他跑堂,等來一個兜售上好草藥的散客,還有早些日子就來購買白玉養顏膏的主顧,眼見著生意就要談成,突然殺出來玲瓏派的女仙,開口要青年賣出所有的藥草,價格也不那麼美好。
這突來一手任誰都不開心,於是那位背刀的修士和女修對峙了起來,眼看著衝突一觸即發,又冒出來一個眼神冷得跟冰一樣的劍修,小二扶著門,心裏暗自道苦。
“敢問這位道兄姓甚名誰?”
玲瓏派的女修鶯聲嚦嚦,丹鳳眼一瞟,風情萬種。聽者多半腿酥背麻,可惜不包括方端何必。
方端盯著自己小師弟還有些發紅的臉頰,一臉地心疼,何必目光冰一樣看在女修身上,緩緩轉開,他注視著布衣青年。
“你的藥草,她出價幾何?”
布衣青年不卑不亢,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仙客來收我藥草,我可得下品靈石三塊,或銀五百。”
“他們呢?”
何必盯著氣得粉麵桃花的女修,音調都不變。
青年“嗯”了一聲:“那位修士說收我藥草是看得起我,靈石一塊或者銀兩百。”
何必冷笑一聲,伸手抓起青年手中藥簍,顛了顛:“上好的龍鱗草,一塊靈石便想收走,玲瓏派是要白玉養顏膏糊牆嗎?”
女修被何必氣了個倒仰,先前遇到不善言辭的方端,寥寥數語就激得對方差點動手,溧陽城中有化神修士坐鎮,自己和拿刀修士不過都是築基大圓滿,倘若拿刀修士一怒之下先出手,必然會被大能拿下,自己也可得了那區區凡人的藥草。
但女修算盤打得好,算不到突然出現的何必。被那長得比自己好看說話難聽實力又強的劍修一瞪一斥責,女修氣得眼眶泛紅,卻不敢造次。
打不過,罵不過,難道真的用哭過去?女修不甘地跺腳。她身邊的簇擁很是不忍。
“妙兒莫惱,問出來這無禮之人是何人,我們出城再計!”身材壯碩的結丹修士林子揚輕聲安撫袁妙兒,眼珠一轉,卻是盯著站在門邊的布衣青年:“那青年能拿出如此多品相上乘的藥草,偏偏不過凡人之軀,我們不如先將他拿下,或許能得到更多好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