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娘子低聲道:“不如幹脆……”
華老頭冷哼一聲:“你想死也別拉著我。”眼中已是泛起殺意。
金蛇娘子立即噤聲,瞅了眼臉色慘白的唐月天,連忙招呼馴養的小蛇們趕緊回來,而後便跟著華老頭離開。
待四下安靜,唐月天的手輕輕動了動,他艱難的挪動著身軀,靠在樹幹上,好半天才輕喘出聲。這招詐死他可是跟小豹子學來的,方才金蛇娘子想要再往他身上紮上一刀的時候,嚇得他差點彈起來。沒想到最後關頭救了他的並不是詐死,而是龍音送給他的玉佩。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
不過他現在情況並不樂觀,連舌頭都有點麻掉的感覺。再這麼下去,恐怕便是要毒發身亡。
費了半天的力,終於抬手摸上了懷裏的小藥匣,裏頭是小師父給他救命的清風玉露丸。
金環蛇的毒太霸道,現下連動一下手指都變成了奢望。唐月天喘了喘氣,不甘心的再次嚐試。
完了,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唐月天恍惚中感覺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宮主,這條路雖然是捷徑,但很難走啊,而且,聞起來還有股血腥味。”說話的正是芷藍。
“既是捷徑,總歸會特別一些。”龍音說道,在信陽留了些要收尾的事,由此耽擱了幾日,若水宮正是東風再起之勢,少不得一宮之主親力親為。
如芷藍所言,空氣中確實飄著淡淡的血腥味。換做平日,龍音是定然不予理會的,但此時卻無端心頭微動,凝神細聽,隱隱有負傷之人的喘熄聲。
“宮主?”芷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隻見他往血腥味飄來的方向走去,心裏更覺奇怪,莫非明日的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不成?宮主可不曾幹過這種菩薩心腸的事。
唐月天混混沌沌的,身上時冷時熱,這會兒居然還聽見了龍音的聲音,聽到他與平日不同的語氣,非常的急切,一直重複著:“唐月天、唐月天?”
唐月天睜眼,視線一片模糊,隱約瞧見麵前有個人,一雙淩厲的鳳目,如寒星,又如深潭,裏頭又深又黑,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公狐狸精的眼睛。他終於放下心來來,歪頭靠了過去,嘴裏嘟嚷著:“太……好……了。”
這三個字聲音太低,如氣息一般緩緩吐出,偏偏讓緊抱著他的龍音聽個正著,龍音神色複雜的看向昏迷在懷中的唐月天,這麼一副安心的模樣……真是、真是,唉!
倒是芷藍瞪大眼低呼:“可是出什麼事了?小天怎麼傷成這樣?”
龍音見唐月天的手一直按在懷中,心中微微一動,伸手去摸,果然是個小藥匣,打開藥匣,裏麵有兩顆褐色藥丸,赫然是當日唐月天給他的清風玉露丸。當機立斷,便揀了一顆送進唐月天的嘴裏。
他看了看手中僅剩的一顆清風玉露丸,眼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爾後將其放回藥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無端又撩撥公狐狸精的心弦~
☆、23無風起浪
唐月天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床邊垂著象牙色簾子,隻有隱約的光透進來,分不清此時是黑夜還是白晝。他抬了抬手,又動了動腿,全身麻痹的狀態已然好轉,但頭還是昏沉沉的。
奉命守在外頭的侍女聽到動靜,便掀開了簾子,柔聲問道:“公子可是醒了?”
唐月天轉頭看她,見她年紀稍大,眉目溫柔,於是雖有警惕,但也略略放心,張了張嘴,卻發覺口幹舌燥,一出聲便啞啞的。
那侍女露出愧色,說道:“是奴婢侍候不周,公子且稍等。”言罷便直起身子將象牙色的簾子掛好,一片柔和的亮光傾瀉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