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他半身高的黑發男孩又一次黏了上來,從後貼上他的背部,手臂圈住他的脖頸,將整個人壓到了他的背後:“安,不過是換了一個身體的容器,你已經換過很多次身體了,而且……這次跟你本身的樣子沒有任何不同。你還是你,可以活的更久,有更多時間跟我在一起。”
祁安止緩緩垂下頭,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一片寂靜。隻是太過震驚,他一直自信的覺得美社莎是不會有任何真正傷害他的舉動,於是在看到了自己的屍體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是出自美社莎的手,他該生氣?可他也曾經殺死過美社莎,那個時候這個人的心情,大概與他並無二樣吧?
他的反應落在美社莎的眼中,“我就猜到你會不願意,你好像並不想一直陪著我,也沒有說過要等我。但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不能選擇不等我,這都怪你……”
生老病死,再與他無緣,這或許是很多人的夢想?可祁安止還沒做好長生不老的準備,原本的生活軌跡被徹徹底底的推翻打亂了。
“為什麼不說話?你也殺死過我,為什麼要因為這件事跟我生氣?我都已經原諒你了。”等了許久沒有回應,美社莎的臉色又陰暗下去,環在祁安止脖頸上的手臂又緊了些,“跟我說話。”
良久之後,祁安止才做出了回應:“說什麼?謝謝你挑在我睡著的時候下手……?動作幹淨利落完全沒有讓我意識到那是真實發生的事,以至於讓我現在還有自己是個活人的錯覺?”
趴在他背上的男孩臉色完全陰沉下去,縷縷黑絲已然變成條條細長的蛇發,許些繞著那個人類修長的頸間環繞,吐出的蛇信悠悠掃過那裏的皮膚。
隔了一會,罕見的笑出現在那張臉上,雖然隻是淡淡一抹:“我知道安你會生氣,當初我也因為這種事生過你的氣,但是沒關係,過一陣子就好了。你說過你喜歡我,所以就會像我一樣去原諒,很快的……”
經驗之談?
“可是安,我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才會殺死你,而你是為了離開我。”美社莎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眯起雙眼:“所以你不能生氣太久。”
那樣的情緒對於祁安止來說,並不能叫做生氣,可能當時開口對美社莎說的那句話是包含著衝動,但真正的是他現在很難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後日裏美社莎熱切親昵到怪異的態度更是讓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回應,隻能皆一選擇無視。
但那條蛇,越是被冷落就越是黏著起來,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纏到他的身上。
剛剛洗完澡的人類青年側躺在沙發上,還滴著水珠的頭發濕噠噠的貼著深色的皮麵,他拿著手中的遙控器無目的的換著頻道,覺得這個姿勢有些累了,想要翻身平躺卻有些困難。
因為他腰上坐了個小孩……美社莎正騎在他身上。
“坐折了,你起開。”祁安止皺起眉頭,伸手推了他一把。
對方簡直像個碰瓷的,反而抵著他的力道趴了下來,壓在他側身。祁安止翻身躺平,他就被擠到了沙發的背靠上。被夾在祁安止與沙發背之間的美社莎完全不覺得難受,冰涼涼的小巴掌伸進裹在那個人類身上的奶黃色浴袍間,貼著他的腹部。
即便被換到了人形的身上,但與真正的人類並無太多差別,心跳呼吸等等各方麵,美社莎依舊如同原先一般眷戀於這個人類的身體恰好的溫熱。
但對於祁安止來說,美社莎的觸碰永遠都是冰冷,毫無防備的忽然被碰觸貼附給冰一下,不論過多久都是不能適應,他剛想開口讓美社莎把手抽出來,視線朝那看去,卻發現被擠得跟鍋貼一樣的蛇精已經睡著了。
祁安止挑起眉梢,稍稍向外挪了挪,解開纏了兩層的浴袍將他一齊裹了進來,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關小了一些。
隻露了個腦袋在外麵的男孩稍稍睜開眼一瞬間,接著又往那具溫熱的身體上貼得更緊了些,整個人又往下縮了縮,兩隻手死死的扒在他的腰部。
“你再敢往下鑽我就把你踹下去。”祁安止的臉色黑了黑,美社莎愈來愈大膽的舉動已經讓他有些頭疼。
撩開淡黃色的浴袍,美社莎稍稍抬起頭對上祁安止的視線:“安,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不想被一個五歲兒童進行各方麵騷擾。”祁安止又往沙發外側挪了挪。
不滿意他此行舉動的美社莎幹脆整個爬到了他身上,圍在身上的浴袍被徹底擠開,散在兩邊。那個粘人的老妖怪一張稚嫩的臉近距離放大,呼吸都纏繞到了一起:“你不生氣了對嗎?那如果我還像以前一樣,你能和我□□嗎?生小蛇。”
完全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直接語言將祁安止噎得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擊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就算我是蛇,也是雄性,生不了小蛇。”